黎沫说着，慢慢将土填回坑中，盖过楚思辰的尸体。

入夜，黎沫依旧跪在坟前，静静的看着。

温昼寻来的时候，黎沫已经靠在碑上睡了过去。

他看着满身狼狈的女子，只觉得心中划过抹心疼。

“黎沫，我……”他的话刚出口便消了声，而后只是伸手将人横抱了起来，送回了内殿。

黎沫似乎是累极了，任是温昼一路走着，也不见半分清醒的意思。
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黎沫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幔，转头看着坐在桌案前的温昼，操着嘶哑的嗓子开口道：“温昼，我是不是错了？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“若是我不逞强，叫你直接将思辰带回来，他是不是就不会死？”

“……不是。”

“若是我在早一些过去，若是我时时刻刻待在思辰身边，他就不会被秦如凉带走，他就不会经受那些，他就不会死，是不是……”

“黎沫，你别胡思乱想，这些都是命。”

“那为何他的命如此苦？”黎沫喃声问道，“我只想要他好好的活下去，那也是皇嫂想要的，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满足我呢？”

温昼闻言心中又是一酸，他拿去刚刚斟好的茶，走至床榻边，将茶递了过去，“黎沫，别胡思乱想，你没做错，错的只是命。”

“可我不信命！”黎沫厉声说道。

“这是秦如凉欠我的，欠思辰的，我一定要他全部还回来！”

“你……什么意思？”温昼心中空了一拍，满是不安。

“你不是问过我么？东都。”

“你当真要如此做？要知道，一旦暴露，你就是叛敌卖国的罪人！”温昼劝说道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黎沫慢慢坐起身，看着他到：“我连命都不要了。还会在意名声么？更何况我叛的是什么国？我只是在报仇啊，为我的楚国，为我的家人，为我自己！”

“……你真的想好了么？”温昼再一次问道。

“是，虽死不悔！”黎沫的话掷地有声，震的温昼哑口无言。言姐姐整理。

那日之后，黎沫沉静如不存在一般。

华旸宫宫门紧闭，再未开过，秦如凉也没有来过。

而前朝的局势愈来愈紧张，东都侵略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。

夏秋轮转。

夏凉的天也愈发的寒冷。

黎沫身着藏棉的斗篷，站在庭间，仰头看着不再那么耀眼，反而是在云雾中沉寂的太阳，轻声道：“东都那边如何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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