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长出来的胡须。

裴泽有点担心地看着他：“要不你再休息两天吧。”

“我没事了。”楚斯年洗干净脸，穿上西装。

还是那副冰山的模样，却无端多了几分寂寥，看得裴泽口中发苦。

楚斯年从裴泽身边经过时停住，抬起手和他对了一拳：“多谢。”

裴泽听出了这句“多谢”背后的深意——如果不是自己陪着他，楚斯年未必能撑过这几天。

他勉强笑了一下，点到即止地暗示：“谢我，就快点好起来。”

楚斯年也笑了一下，然后转身去了车库。

……

楚氏集团。

楚斯年强迫自己不去想苏婉音，处理起文件来。

临近下班，助理推门进来，神情肃穆：“楚总，上次那位谢先生又来了，说要见您。我看他一脸怒容的样子，要把他赶走吗？”

楚斯年笔尖一顿，沉声道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
助理有点担心地出去了。

没过多久，谢意就冲了进来，怒气冲冲地揪住楚斯年的衣领：“是不是你把婉音带走了？”

楚斯年将他推开，慢条斯理地理好衣服：“是又如何？”

谢意看起来简直想给他两拳：“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你，你连她死后的清净都不愿意给她，你还是人吗？”

这句话正好刺到了楚斯年最隐秘的痛，他眸光一冷。

“谢先生，我要提醒你一句，我和苏婉音还没离婚，我依然是她的合法丈夫，有权处理她的身后事。”

谢意一僵。

楚斯年自然能看出谢意眼底的憎恨，作为一个男人，他太能明白那种眼神代表什么了。

于是又慢慢补上一句：“谢先生，苏婉音活着是我楚斯年的妻子，死了也只能是楚家的鬼，你请回吧。”

谢意脸色一白，正要扑上来揍楚斯年两拳，门外严阵以待的保安就冲进来将他拖了出去。

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。

楚斯年被谢意几句话戳到心口发痛，没了工作的心思，干脆回了云溪别墅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楚斯年对着一室寂静喊道，然后平静地给自己做了顿饭，平静地吃完。

往后余生，他就要这样过下去了。

时针指向十一点。

楚斯年躺在床上，茉莉花的香味隐隐约约地萦绕在鼻尖。

他侧眸看了一眼放在枕畔的骨灰盒，轻声道：“晚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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