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桌上，多日赶路的疲惫也在此刻显现，“罢了，我先小憩一会，到地方叫醒我便是。”

唐惊冬错愕屠宣赐会跟着自己去出任务，本想再说什么，但见他已经下了逐客令，也不多说话了，连连点头，带着剩下的三人去了外面吹吹风压惊。

梦中，屠宣赐再一次看到了重生前的所有事。

他是衡阳山的首席大弟子，下一任的掌门，心怀天下，怜悯众生，所以他选择了苍生道，出关后被人一步一步牵引，成为棋子，被身边人蒙蔽，最后以身献祭，填补人魔两界之间的裂缝，身死道消。

今世，他重生于闭关选道中，徒然睁眼，仿佛前世一切都如过眼云烟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。

但他临死前的最后一眼，看到了一身血污，面容癫狂的云酿雪。

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剑灵，是他亦师亦友的剑灵……

可最后做出那副模样谁还会看到呢？

一个背叛者，一个亲手把他送入棋局的人，有什么资格跪于他的坟前？

像是一个旁观者看完了自己前世的一生，心中并无波澜，在他选择无情道时，就将前尘往事一并斩断了，昔日不可追，何必添执念。

屠宣赐淡淡的睁开眼，把前来叫醒他的唐惊冬吓了一跳，那种眼神，她从未在温柔的大师兄身上看到过。

孤寂又冷漠。

“大师兄……”

屠宣赐收敛了情绪，“过去多长时间了？”

唐惊冬：“啊？啊……师兄你已经睡了两天，快到泾阳河了。前面有一团黑雾，夜色将至，贸然前进恐有危险，接下来的路需要步行。”

赵乾瑯神色略微有些凝重，“那团黑雾我倒是知道一些，叫蜃楼雾，倒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，只是会容易迷失方向。奇怪，蜃楼雾明明就只有在我家乡才有，怎么会在这里出现？”

屠宣赐看了一眼前方，前世他在一个小国见过成型了的蜃楼雾，黑蒙蒙一片，目及之处没有一个生灵，举国上下一片死寂。

前方那团蜃楼雾，倒像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。

屠宣赐对唐惊冬道：“将这个地方标注好，记下来，传回衡阳山。”

“是。”

前世出关后，他忙于北海除妖，唐惊冬出做泾阳河僵尸的任务，做了足足有一年的时间，出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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