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隔着呼吸罩，她语调的喜悦依旧清晰被传递出来。

陆斯年走到病床边站定，却没有说话。

江舒念渴求望向他，小心翼翼扯住他的衣袖：“小叔，如果手术成功，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气了？我们……像以前那样，好吗？”

但陆斯年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波动：“看在你爸妈的情分上，我会让医生给你用最好的药，等手术结束你就出国，安渡余生。”

江舒念的手颓然滑落。

她再也撑不住沉重的眼帘，阖眸那一刹，有泪水无声地坠落。

明明早料到了陆斯年的答复，却被拒绝的这一刻，还是这么疼……

……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一小时，两小时……原本守在手术室外的几个老股东，都被陆语柔劝着回去休息。

手术室外，只剩陆斯年一人等候。

陆语柔望着陆斯年如山般的挺拔身影，忍不住猜想：他愿意守着，是不是还对江舒念有情？

直到深夜，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。

医生们率先走出手术室，疲惫告知：“手术成功，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。”

陆语柔连忙道谢，回头却看到陆斯年竟然一言不发离开。

她追上去问：“你不进去看看念念吗？”

陆斯年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，只说：“没这个必要。”

……

三天后。

股东们又给江舒念联系到了国外顶级脑科的治疗，期盼通过治疗给她续命。

再有两个小时，江舒念就要飞往A国。

她坐上去机场的救护车，握着手机最后一次拨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。

漫长的响铃后，手机内第三十三次传来一句——

【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，请稍后再拨】

“江小姐，我们要出发了，请躺好输液。”

江舒念点了点头，把手机交给护士，闭上眼遮住眼中的泪意。

谁都知道，她这一去，再也回不来了。

但陆斯年连最后一面，都不愿意来见。

小叔，真的不要她了……

……

陆氏集团。

助理走进总裁办公室，低声询问陆斯年：“陆总，江小姐今天出国治疗，两个小时后的航班，您要去送一送吗？”

陆斯年手中的钢笔有片刻的停顿：“不去。”

他确信，送江舒念出国，对他，对江舒念都是最好的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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