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。

项南来时，就看到这幅画面。

他扫过桌上早已冷透，却分毫未动的饭菜，皱眉走到虞芷身边。

“为何不吃饭？”

虞芷垂下眼睫：“吃不下。”

她脸上的面具可怖，但莫名的，项南却心生几分心疼。

静默间，只听虞芷淡淡出声：“项南，我想去见见我爹娘。”

项南愣了瞬：“沈家夫妇已死，你如何见？！”

“人死了，总有墓冢。”虞芷抬起无神双眸，嗓音微哑。

“没有。”

迎着虞芷呆愣的视线，项南有些不忍，却还是说，“沈府七十七口人皆葬于火海，尸骨无存。”

虞芷身形一晃，手指紧抠住门框，才得以维持住身子。

“是……他的命令吗？”

项南目光闪烁了一瞬：“是。”

活着时，她未能与父母相认得见。

本以为如今还有机会去墓前尽孝，可霍景泽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！

喉间一热，血腥气涌上。

虞芷一口血吐出了出来，溅在雪白的地上，刺眼至极。

项南瞳孔一缩，忙上前搀扶：“虞芷！”

虞芷避开了他的手，缓缓站起身，脚踩过那抹红色，她像是不觉，只朝外走去。

项南拦住她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
虞芷没什么力气，强撑着一口气：“我想去见见他。我想问问，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”

“十二年，我自认……”

后面的话，虞芷说不下去。

项南拽住她的手却没松：“抱歉，你不能走出这扇门！”

虞芷一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项南漆黑的双眼隐在暗色中，瞧不清其中情绪。

只听他低沉声音：“主子派了三人看守冷宫，只要你踏出半步，就会被一箭穿心！”

一箭，穿心！

虞芷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
她转头，定定看着那扇紧闭的宫门。

曾经总闻听：天家薄情。

可虞芷不信，她跟了霍景泽十二载，她将这一生所有的爱与忠都献给了那个男人。

他，怎会如此对自己！

“他，不会如此对我。”

虞芷声音很轻，不知是想说服项南，还是说服自己。

她挣脱开了项南的手，一步步走向那宫门。

虞芷想，赌一把吧，就赌霍景泽，不会真的杀自己！

可惜，输了。

宫门开的那一瞬，一支羽箭破空而来，直直地没入了虞芷心口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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