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问：“阿慎，你为何要下那道圣旨？”

姜明慎顿了片刻，神情霎时从担忧转为冷肃：“长姐，你此刻……是在为了裴司昭而质问我吗？”

“是。”姜阮阮拧了眉，“裴司昭身为摄政王，是你、是整个北昭的支撑！你如今动他，天下人会如何想？那些敌国又会如何想？！”

“阿慎，你怎能如此糊涂？”

话音刚落，姜明慎倏尔挥袖：“够了！”

他紧紧盯着姜阮阮，眉眼敛着怒意：“我是君他是臣，我为何不能动他？难道没有他裴司昭，我就不是北昭的皇帝了吗？！”

“别说只是罚扣俸禄，就算我要罢免他的官职又如何？”

闻言，姜阮阮狠狠一震。

她满眼错愕茫然，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情阴鸷的少年竟是自己的弟弟。

无声的僵持在沉默中蔓延。

许久，姜阮阮微颤的声音才在殿内响起：“裴司昭位高权重，我知你一直忌惮他，但是阿慎，他从未害过北昭，更未害过你，你为何……”

“因为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！”

姜明慎厉声打断她，但说完又觉语气太过凌厉。

他深吸了口气，转身背对姜阮阮，声音稍缓：“这件事我自有定夺，长姐还是好好保重身体，莫要再费心劳神。”

言罢，姜明慎便唤来侍卫护送姜阮阮出宫。

天色渐暗。

回到摄政王府，姜阮阮抬眼看着那朱红的牌匾，她微凝的眉眼间赫然划过抹痛色。

君臣离心是一国大忌，更何况裴司昭又手握重权，只是眼下不清楚他是否知道姜明慎的心思。

一边是心爱之人，一边是唯一血亲。

无论选择谁，最痛苦的人都只会是她！

姜阮阮独自站了许久，终究还是踏进府门。

月光铺洒庭院，雪地泛出淡淡银光。

书房外，她凝望着面前的门，攥在一起的手心冒出些许汗意。

迟疑很久，刚要抬手敲门。

书房里却响起一道声音：“王爷，属下查到监视王府的那些人皆为皇家暗卫，若是皇上真要对您动手……该怎么办？”

听到这话，姜阮阮本要敲门的手顿时停在半空。

她下意识屏住呼吸，瞳孔颤栗。

紧接着，就听裴司昭低沉冰冷的语气从门缝中传出。

“他既不愿安稳坐这皇位，那……便换个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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