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肇基思索片刻，说道：“马上照会俄国领事，再次声明俄国只对铁路有管辖权。铁路沿线之土地，道路和桥梁皆为我国之领土，俄方没有任何权利进行干涉。

今日之冲突皆因俄方越权行为而起。我方对此表示强烈的谴责。一定要快，要赶在俄方之前送到他们的领事馆。”

毕先生问：“那总督和巡抚方面？”

施肇基思索片刻：“黑龙江巡抚那边，你稍晚写一份说明送过去。总督那边我亲自来写。”

毕先生点头：“好的，我立刻去办。”

施肇基又对李申说：“除了你们之外，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此次冲突的发生。”

李申回忆了片刻，点头：“有。我当时带人在城西乱葬岗挖坟坑。正在休息的时候，听到了火枪的枪声。

我便立刻带人赶了过去。眼看俄国骑兵围攻咱们侍卫队的人，我朝天开了一枪，警告他们。这个时候正好有一列火车经过。

那里是弯道，火车很慢。我看到车上有很多外国人都探头出来看。”

“哪种外国人？”

“大多是西洋的。”

施肇基思索片刻，提笔写了两张条子。

“拿条子去军械库，把能用的都拿出来。从今天起，所有当值的侍卫都要带枪。值班和训练你要安排好，过年这段时间也不能放松。

毕竟这哈尔滨城里不过春节的洋人有很多。然后你在去账房支一笔钱，给受伤的侍卫送去，嘱咐他们好好养伤。”

“是，大人。那我...”

“你做得很好。该开枪的时候一定要果断。但我更希望，侍卫队的人不是每次都需要你这个队长去救。”

“大人，我明白了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李申离开之后，施肇基拿出钢笔和稿纸，这次他写的是英文。

很快写满了两张稿纸，施肇基放下钢笔。揉了揉微微有些发酸的手腕，又拿起一根铅笔在稿纸上逐字逐句的修改删减。最后将两页稿纸变成了一页才满意的重新抄写了一遍。

施肇基一抬头，发现了毕先生已经回来了。

“怎么样？”

“直接送到了俄国领事手中。”

“他这次怎么说？”

“还是那些陈词滥调。他们依然坚持认为对铁路周边道路和桥梁都有管辖权。”

“俄国人此种反应与之前基本相同，这次应该也不会闹大。就照以前的法子处理。”

毕先生点头，接着说：“不过我这次无意间听说，城里有人定期给俄国领事馆送烈酒。”

施肇基失笑：“无意间。”

毕先生点头：“很刻意的无意。”

施肇基把刚刚抄好的稿纸递给毕先生：“抄几分给各家报纸送去，就说这是关于今天冲突的第一手报道。”

毕先生接过稿纸略有迟疑：“这会有用？”

施肇基说：“总要试试才知道。话总要先说出来，才有机会让人信。你自己不说，就只能等着别人先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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