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签的时候，我瞧见他躲进厕所咨询律师，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呢。

想拖着不了了之，没门儿！

「老公啊，你乖啦！过完户，你爱干嘛干嘛，我在家好好伺候老小，你也安心省心，对吧？「

他是善于捕捉信息的，反复跟我确认：

「我真的干什么都行？你不再干涉？」

「回家就行，其他的，你开心就好！」

我笑得一脸坦诚。他瞬间喜不自胜。

「行！快叫上咱妈，马上就去过户！」

系统：「大写的服气！」

我：「欲先取之，必先予之。好戏要上场喽！」

6

过完户，李东就急不可待地溜了。

我妈捏着房产证，看了又看，摸了又摸。

「希希，这么贵的房子，我还是还给你们吧？或者过给安安也行……」

我揽过她瘦削的肩头。

「妈！这是报答您当年卖房之恩，就坦然收着吧！」

我妈像小时候那样，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。

「傻闺女，我是你妈，替你卖命都行，卖个房子算什么！」

我鼻头一酸，差点哭出来。

我想到刚生下安安时，医生说是脑瘫儿，康复训练很漫长，要费不少钱。

婆婆看都没看一眼刚刚做完手术，虚弱的我。

她只顾着躺在院长的办公室撒泼打滚，非说是医生接生技术有问题，让医院赔钱。

院方出示合规手术的证据后，婆婆见没招可使，就马上怂恿李东，赶紧把孩子送去福利院。

用她的话说：「这烫手山芋现在不扔，上了户可就砸手里了！」

「李清秀，你太过分了！那可是你的亲孙女！」

我妈忙活了一天没吃饭，刚从外面打来开水准备冲奶粉。

就听见他们娘俩的谈话，气得她把开水壶砸在地上。

「我说亲家，我也是为了他们小两口好。东子的事业才刚起步，哪有闲钱养一个脑瘫儿啊？」

「钱的事情，你甭操心！我就是砸锅卖铁，也能养活这孩子。」

我妈说到做到，出院后回到家，她当着他们的面，拿出我爸去世的抚恤金。

「这钱是老头子用命换来的，希希留给我养老。我呢年纪也大了，用不了什么钱，索性就拿出来给孙女治病吧！」

于是这十年里，她既要帮我分担家务，还要陪着安安康复训练，从无半点怨言。

恍惚间，我发现我妈额边的碎发，不知何时从纯黑变成了花白。

眼底有雾气在升腾，我转过身去抱她，悄悄擦掉眼角的湿润。

我妈为了亲人，再苦再累也能咬牙坚持！

而我，却曾懦弱地逃避困境，那么轻易就结束了宝贵的生命。

想到这里，我紧了紧搂住母亲的臂膀。

未来，就让我来守护你们吧！

突然手机铃声响了。

「刘女士吗？我是花语城的物业，请尽快缴纳一下水电费。」

「什么水电费？我们还没搬进新房呢！」

刚回完这句，我脑海里滑过一个念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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