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明显。什么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，他问什么便答什么，连思考都不用，反而愈惹人怀疑。

前朝后宫，他什么诡谲没见过，怎么会不明白。别人就算了，偏偏太后和左相想要她的命，这回说什么也不过一个由头而已。

大概是她这性子不适合在宫里生存，不会左右逢源讨人喜欢，而他最近又将她弄到了自己的寝宫。这惹祸上身，是早晚的事。

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，还想要她夜夜待在自己身边。

所以，他只能冤着她。且，她这冤枉永远也无法明着洗干净。

既然郁相带着一个丫鬟找到宫里来了，他明知她是冤枉的，也来了个顺水推舟。先是动手打了她，然后又亲自去相府为这所谓的帝妃讨一个公道，可关键时刻又不深究，故意卖了郁承天一个人情。

一来敲山震虎，要郁承天不敢轻举妄动。二来，帝王亲临郁府，也挑起那些藩王与郁承天的嫌隙。这三么，就是告诉天下，他要宠谁，谁也管不着。

这天下本是一局棋，他才是唯一的掌局人。至于她，无意做了他的盘中子，且一举数得，划算得很。

其实，还是因为不爱吧。

沈悦柠听了，倒也没什么难过的神情，身上被他揽着好受了些，就想同他说话。

小手贴在他胸膛上，隔着衣裳，摸不到温热，也摸不清楚那颗会跳的心。学着他往常的样子，将他墨蓝的衣襟一挑。挑了一层还不算，她那手还要钻进他里衣里面去，非要贴着他结实的肌肤才算。

“郁蓝一出事，你这颗心就慌了，乱了，是不是？”

她不懂人心，不懂爱，这问题也是因为好奇。

他不答，只是静静揽着她。

沈悦柠只觉得，他这会儿的心跳倒是稳健有力，一下一下颇有节奏。

“你看，现在郁蓝没事了，它就平静下来了。”她替他下了结论。

确实，怀里软软的一团抱着正舒服，又难得乖得顺他的眼，他还有什么不平静的。

“楚夜寒，你不爱我吧。”

没头没脑的一句，丝毫没能惹出他一点表情来。哪怕他的拇指正掠过她的脸颊，恰恰抚过她脸上蹭破了皮的地方。依旧是平日他抚她的力道，她却疼得皱起了眉。却又一声不吭，似乎在等他的答案。

“当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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