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凑不出五万啊！

还只是预交！

一边是没钱的绝望，一边是需要救命的妻子，张凡只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，喘不过气来。

“医生，预交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？”他强扯出一个难看笑容：“能不能少点……”

“五万块还多？五万块还多？”一旁的漂亮护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刷新世界观的事儿，一边翻白眼，一边浮现满脸的鄙夷：“不想给老婆花钱就直说嘛……”

“我们中心医院的病房很紧张，主刀医生也很忙，早点交钱早点给你老婆安排病房和手术。”李医生又扶了一下眼镜，语气是那样的冷漠无情，“交不起钱就靠边站，没钱还看什么病？”

张凡咬牙，嚅嚅没吭声。

“什么时候交钱，什么时候给你老婆治病。”李医生冷冷丢下一句话，大摇大摆的走了。

那些护士也都对张凡不屑。

窝囊废，老婆生病了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，真是让人瞧不起。

路过张凡身边的时候，一个护士还故意撞了他一下。

张凡闷哼一声，攥紧拳头许久，又无力松开。

现实就是这么无情。

一个没钱没势的人，落难时根本不会遇到雪中送炭，只有落井下石。

只要看到你混得凄惨，哪怕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都要过来踩上你一脚，享受一下建立在你痛苦之上的优越感。

病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。

“老公，把钱留下来供萌萌上学，我不治病了，别把钱浪费在我身上。”穆春桃自然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，温声安慰张凡。

张凡鼻子发酸。

他头一次这么恨自己。

恨自己无能，恨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屌丝。

春桃把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他，他却什么回礼都拿不出来。

甚至当初结婚，他们领完证，都只是在街边小店吃了一顿不到百元的麻辣烫——她为他付出那么多，可他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她！

张凡眼中有泪。

春桃不嫌贫爱富，不攀比虚荣，踏踏实实过日子相夫教子，可就是这么好的女人，就是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的好女人，老天爷却狠心让她得了癌症！

这世间还有公平可言吗？

穷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活路吗？

张凡泪湿衣襟。

穆春桃抬手轻轻抹掉他脸颊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