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次喝茶的时候，突然想起姗姗成为通房给岳知钰敬茶，他明知道岳知钰在刁难她，端上来的是滚烫的水，却没有阻止。

姗姗跪下将盖碗举过头顶，岳知钰迟迟不肯接过，说着些好好伺候王爷的场面话。

碗沿热烫，且姗姗的手伤未愈，端茶的手臂忍不住发抖。

凌昭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她，看到她青紫肿胀的手被烫得通红，居然还硬生生的挺着。

当时他还在心里讥笑，是个硬骨头，却没硬对地方。

可要是没这份倔强，姗姗姗有各种面孔，每一面都令他心动，明明一次次的心动，可他却迟钝的当做是兄妹之情，察觉得晚了些，生生浪费了很多时间。

姗姗曾说自己对她只是出于感动，那个傻丫头是不敢相信吧，凌昭不止一次后悔，没有早点察觉自己的心意，没有在确定爱上她后，如她那般热情地回应。

其实爱也需要说出来，让她确定，让她安心。

反而，他对岳知钰的感觉才是肤浅的、浮于表面的喜欢。

被岳知钰抛下，那些伤心愤恨也是出于尊严的受损，而不是爱情的失去。

如果姗姗嫁了给别的男人，他定会不顾一切将他的新娘抢回来，而不是看过后，头也不回的离去。

当然，姗姗不是那种人，那个小傻瓜满心满眼只有他。

那次她躺在他身边絮絮叨叨，他因受了风寒又发了一身汗，闭着眼昏昏欲睡。

“如果我说我庆幸姐姐要我和她换亲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厚颜呀？可我真的很开心，昭哥哥，我做梦也没想到，有一天能和你拜堂，从上了花轿开始，我就一直在抖呢！夫妻对拜的时候，抖得盖头都差点掉下来……”

凌昭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，在心里暗笑，才不告诉她，他也庆幸换亲，要不现在哪来这么个叽叽喳喳的傻丫头。

“昭哥哥，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？如果有的话，你就别吱声，好的我知道你开始喜欢我了！”姗姗飞速地自问自答，凌昭憋笑。

“既然我喜欢你，你喜欢我，天时地利人和都齐活了，那我们可以开始洞房了吧！” 姗怎么可能去边境，怎么可能吃得下那些苦，怎么可能拼命会救下他……”

“洞房”二字把凌昭的瞌睡一下子都惊飞了，这小傻瓜怎么什么话都敢说。

感觉到身上压过来的重量，他不好再装睡，睁开眼装作刚醒，清咳道：“我还生着病呢。”

“病好了就可以了？”姗姗打蛇随棍上，眼睛闪闪发亮。

“你可真不害臊……”

“对着外人矜持还不够么？对着自己夫君为什么还要矜持？”

凌昭恼怒道：“是谁说翟川摸起来不要钱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