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张小脸惨白发青，在黑夜里像是毫无生息的女鬼，而殿外若有若无的脚步声，令她紧绷起神经来，墨眉也皱了几分。

这座冷殿是二公主常用来关押她的地方，二公主做事向来小心紧密，从不会让人抓上把柄，但来人不似二公主脚步那般零零落落，且落脚无音，步疾如风，会是谁呢？

殿门被缓缓推开，一道惊雷闪过，来人的半张脸很是清晰入了聂朝歌的眼，令她甚是惊讶，随后便是不可置信。

来人穿了玄色衣袍，被电光照亮之处映出张牙舞爪的金龙，桐花玉珏也闪着几分湛蓝的光，正是聂朝歌的父亲，铂鹊城中的王――聂久霖。

朝歌说不出话来，端端跪坐在那里，一双眼直直盯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聂久霖，心下只觉得可笑，好像自她出生起，这个家伙就没在意过她的死活，那他今日来是为了什么？

曲钥一直以来都有早婚的传统，而聂久霖在十三岁时登上曲钥皇帝之位，十四岁便有了一儿两女，更是在十五岁时封了三个妃子，也是十五时有了聂朝歌这个女儿，现在的他也不过三十多岁，正是壮年时候。

那张脸比多年前初次见她时多了几分稳重深沉，眉宇间深深皱起的沟壑也早已抹不平了，却还是那如玉公子，美目俊颜。

他瞧见跪坐在地的聂朝歌，眼下晦明难分，他看着聂朝歌，聂朝歌也看着他，直到他缓缓蹲下，自袖中取了夜明珠出来，接近她的鼻翼中吐出酒气，她才知晓他是醉了，聂久霖索性与她一样，跪坐在地上，夜明珠很亮，足矣照清朝歌那张脸，只听他唤她：“歌儿。”

朝歌不答，她知晓他唤的是她的母亲，她稍稍低眉，动了一下身子，还是那般乏力，根本站不起来，眼瞧着聂久霖越靠越近，她只能冷声道：“父皇。”

聂久霖闻声一顿，将手中夜明珠一掷，哐当落地，随即大笑起来，他猛地双手环上聂朝歌的腰，将她狠狠扣在怀里，一只手还在她身体上，将脸藏进她的颈脖里，一瞬不瞬吐着热气。聂朝歌见他如此反应，心下的恐惧慢慢弥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