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章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吃食，没有动作。

“吃吧，我不会下毒。”

“送往九天龙台之上的吃食，是你做的。”姜月章出声问道。

斥巽没有否认，只是道：“兮霜日日前去茺烟楼，我以为你会怀疑，只是不想，你竟那般信她。”

说着，斥巽将一块玉扔在了姜月章眼前：“九天龙台的出入令你都给了她，姜月章，若是我不曾记错，便是裴沐都不曾有此殊荣？！”

姜月章抬手将玉拿起，指腹轻柔的在上面摩挲着，哑声道：“你将兮霜的尸体怎么样了？”

“裴沐如何，她便如何。”

闻言，姜月章浑身一凛。

裴沐尸骨无存，斥巽竟是将兮霜也挫骨扬灰了么？！

他怔然的望着斥巽，沉声道：“裴沐于你而言就这般重要，兮霜与你那么多年的情意。”

“裴沐与你难道不是多年的情分？她还为你生了昀儿。”斥巽反问道，鼻间发出一声冷哼，平复下因为姜月章的话翻涌的心绪，继续道，“姜月章，你没资格指责我。”

“……如果裴沐真的死了，你断不会留着朕的命。”姜月章抬眸看向斥巽，再次发问道。

斥巽闻言眼中闪过抹困苦。

“可事实上，她真的死了。”

他坐在姜月章对面，抬起手，指间蓦然出现一盏热茶。

斥巽呷了一口，接着道：“起初我也不信她死了。她是父神精髓所化珠玉修炼成仙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死了，可我寻遍了幽冥九天，昆仑百步山巅，黄泉千丈深底，都没有她一丝痕迹。姜月章，你告诉我，我还能去哪儿寻她！？”

斥巽的话令姜月章陷入了沉寂。

他知道裴沐对斥巽来说很重要，可未曾想过，竟是这般深重。

幽冥黄泉，那是身为仙者最忌讳到达之地，有个不小心便会沾惹上污秽之气，损了道行。

更何况，斥巽去的是黄泉千丈深底！

“裴沐与你，当真只是朋友之情？！”姜月章不由得发问道。

斥巽闻言神色一顿，目光落在姜月章眼中的怀疑上，发出一声讥嘲的笑。

不知是在嘲讽自己天真，还是姜月章的肮脏。

“裴沐对你，情深似海，她因你而死，你竟在怀疑我与她的关系。姜月章，裴沐怎会瞎了眼，爱上你这种人？！”

姜月章被斥巽话中的鄙夷讥的脸色难看，他冷笑一声道：“裴沐蛇蝎心肠，谁知她对朕的情意是真是假！”

“砰——！”

随着他话音落下，斥巽掌中仙力骤然涌出，砸在了姜月章心口。

他看着倒地重声咳血的姜月章，寒声道：“姜月章，你真让人恶心！”

姜月章闻言缓缓起身，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。

他看着斥巽冷声道：“她以着自身修为降下雷劫伤兮霜至那般境地，难不成还不准朕说！？”

斥巽闻言眼中满是讥讽，还夹杂着无尽的同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