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干。
那只叫大毛的狼冲玄河龇出牙,脚底下踩出一溜梅花状水印,随着它的主人进了水阁。
“药给你端来了,趁着现在还有些温赶紧喝了。”苍海心将铺满台面的簪钗向另一端推了推,才腾出了摆放漆盘的空档。
“晾凉了再喝。”雪信还在扯着缠住头发的假髻。
“需是趁热喝下,药力才好发散。天再热也得喝热汤药,玄河子,你说是不是?”苍海心心大能漏风,根本不记得刚刚两人在门口的一番拉扯,该拉玄河帮腔还得拉。
“不错,汤药需是热的才好。这时辰才送来,怕是早被湖心风吹凉了,该端回去重热。”玄河也不知道是在认真回话还是在抬杠。
“这画……”既然与懂医的谈药吃亏,就只能换个话题揭短了,苍海心目光指向画卷,“玄河子怎么还画?”
玄河没接话。
雪信把眼光扫向苍海心。她刚摘完了发饰,披散了头发,换了件纱质袍衫,正拿手帕擦腻在脸上的脂粉。那眼神纵是没有责问之意也看得人心头一缩。
“新任的高节度使进京面圣谢恩,自然能见到他的夫人,既是能见真人何须再看画像?你还不知道吗?我以为你早知道了。”苍海心不管玄河频频做出奇怪眼色,兀自对着雪信说完。
“他来他的,我画我的。”玄河这句话就有些不讲道理了,“不管高节度使来不来,一季一幅像,平白缺一幅,你能忍?”
蹲在苍海心脚边的大毛忽然弓起背,喉头低沉咕噜一响。
外头炸雷似的骂上了:“阿猫也来阿狗也来,都当是赶集呐!”
除了雪信,包括花奴在内的在场三人头皮俱是一紧。
听着外头的声音已贴得近了,玄河与苍海心都知趣,三步并作两步跑上码头迎接。
来的是河东侯,不知是不是从库房里拖来的采秋菱用的大脚盆,他蹲在里头,手中抄来划水的是一只木板凳。这侯爷边靠上码头,边嘬起嘴唇向上吹气,两撇小黑胡子一翻一翻,当真是吹胡子瞪眼。
“你们懂不懂规矩?不知道我闺女要静养吗,人多了她心烦。”河东侯抬腿上了码头,指着木盆,“这里的人太多了,你们先下去一个。”
在场的自然也不敢抬杠说河东侯的大嗓门最搅扰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