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，您不用说了，我只想嫁给成哥。”

“说的好听！你想嫁谁就嫁谁，那我们呢！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多年，往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，是为了让你倒贴给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谢成的吗！”母亲的情绪激动起来，一把手甩开了步婉慧，手指着她，一字一句都是在悔不当初。

“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，听你奶奶的话一生下来就卖给别人，还能得一笔不少的钱。也不用操这么多多年的心还落不着好！”母亲甩下这句话就走人，步婉慧沉默的站在秋风萧瑟的空院子里，任由母亲发泄完怒气平静下来才走进屋子里。

步国华还是抽着烟，只不过换了一根，往常他都要把一根烟掰成两天的份儿，今天却这么奢侈大方。

在步婉慧收拾完招待几个客人的碗准备拿出去洗的时候，被虚虚的吐着眼圈的步国华叫住，“婉慧丫头，你想好了吗？”

步国华是毫无疑问的一家之主，对这个家里的所有人有着高高在上的生杀大权，比起只能在人走了以后偷偷拉住女儿说话的步母，步国华问的堂堂正正理所应当，连劝说的话都带着一些老人看小孩的轻蔑。

“你是我亲生的女儿，我总不会害你。夏金花是个有能力的，她活着一天大胖就能活一天，连带着你这个儿媳妇也能跟着活下去。别看她这么泼辣，却是个守规矩的，当了这么多年寡妇都没生出点别的什么事来，她还打算着自己走了后把儿子托付给你，就一定会对你好。”

步国华把烟按灭在桌子上，烟头丢在了地上，少见的对这个女儿说了这么多话，“大胖那小子这么稀罕你，现在改还不晚。”

步婉慧地下眼看着烟头，良久才问道，“爸，谢成给你的还不够吗？”

步婉慧不傻，或者说能在这个小村子里成为第一个考上高中的女孩儿，步婉慧比很多大人都聪明，她的聪明不仅仅是书本上的，更是在家庭环境里打磨出的世俗意义上的聪明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看着已经年老但是比起母亲显然要好上很多的中年男人，他的脸上是小村里被风沙常年侵蚀的粗糙纹路，暗淡昏黄的眼神是许多一辈子困在这个小村子里的人统一的认命。

“爸，我真的有点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