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已经过去了,你再气也没有用。下面,我来讲个笑话,让大家都开开心,好不好?”
田戈给董正友使了个眼色,站起来说:“各位班长,你们接着聊,我俩该回去了。”
罗乙辉说了句“你俩慢走”,接着说:“以后没事了,常来玩。”
田戈、董正友同时点头说“好”。
值班排长的休息哨音一响,田戈连忙把绳子系在耧耙上,恨不得一步离开水田。
田戈看见人们纷纷走到摆挎包的地方,从挎包里掏出吃饭碗,去舀炊事班刚送的姜汤,心想:“那姜汤的味道,既不咸也不辣,没啥喝头。我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,好好歇一会儿吧!”
天空阴沉,像罩上了灰色布幔。
田头的白杨树,在风中不停地点头鞠躬,好似在祈求雨神快发慈悲,尽快冲掉身上那折磨了它一冬的碱灰。
田戈看着天空,在心里叹道:“老天爷,不是得了神经病,就是故意与咱们作对,真是太操蛋啦!修渠挖沟我们不想叫它热,它偏偏要热。现在想叫它热,它又偏偏不热。唉,他妈的一点儿也不考虑咱们的苦头――光着脚在水田里拉耧耙,寒冷从皮肤钻入骨里,从骨里窜入心里,像掉入冰窟窿里一样。尤其是脚被上年的稻草根扎破后,浸泡在含有盐碱的冷水里,要多难受有多难受。”
突然,从远处刮来一阵大风。顿时黄土飞扬,沙石翻滚。望着大风过去后的枯草,田戈顿时有了新的感慨:
风在得意
并没用多大力气
尘土满天飞
沙石遍地跑
风在发怒
凭我的威力
难道拔不掉枯草
但枯草依旧是枯草
风很劳累
风很苦恼
为什么枯草不怕
它一点也不知道
上工的哨音吹过了一分多钟,田戈的脚才下到水田里。
“田戈,快点!你磨磨蹭蹭地,像啥玩意儿!”班长黑着脸说。
田戈连跑带跳地到了耧耙旁,拿起绳子往肩上一甩,一面用力拉着耧耙一面暗自生气:“自从排长探家走后,这个狗日的总是跟我过不去,每天都找我的茬儿,气得我恨不得找个机会揍他一顿。排长对我好,对你不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