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上的血渍，仿佛擦干净了那些血渍，这个人就会活的好好的。

她也不敢流泪，仿佛只要不哭，一切就都没有发生。

眼前的人在下一刻便会抬眼，用他那双从来凌厉的眼眸看着她，温柔又带讨好地说一声：“长乐儿，你理理我吧。”

顾长乐呆呆地跪在那儿，心里血肉模糊。

她恍惚间想起顾家，想起爷爷，想起了眼前和她纠缠多年的男人，也想起……和身后那女子姐妹情深的年月。

只觉自己这一辈子，过的如此可笑。

血气翻涌上喉头，她体内的毒发作了起来。

她艰难地朝着祁夜冥的身前靠：“你……你走慢些，等一等我……”

“死同穴，多浪漫的事情，我怎么能让姐姐如愿呢？”傅樱得意地笑了起来：“把她拖走。”

顾长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，泣血赌咒：“若有来世，我定……要你挫骨扬灰！”

……

三月天，夜风和暖。

江州别馆寝殿的床榻上，躺着一个绿衣少女。

少女脸色绯红，不停的扯着自己的衣襟低语着“热”。

一个玄衣高冠的男子坐到了床边，身上那特别好闻的冷香，吸引着少女不断靠近。

“顾长乐。”男人喃喃开口，一声低唤，却似含着许多压抑的情绪。

“嗯？”顾长乐哑声应着，素白好看的手，朝着男人领口探，那声音娇媚的能滴出水来。

隐隐的，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。

片刻后——

噗通！

骤然进入口鼻之中的冷水，呛的顾长乐剧烈的咳嗽起来，她挣扎着冒水而出，下意识地一抓，正好扯住一人的广袖。

那广袖之上，以暗金色线纹绣了如意祥云，广袖一侧便是腰带，腰带的正中位置一颗世所罕见的昆山黄玉，精雕腾龙赫然其上。

这是……

顾长乐的视线极其缓慢地，顺着那腾龙往上，当她看到那张冷峻而熟悉的脸那一瞬，她整个人几乎忘记了呼吸。

“阿冥——”顾长乐脱口而出。

祁夜冥的瞳孔一缩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顾长乐怔怔地看着他，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的震惊，她以为此时不过是回光返照，不过是梦幻泡影。

哗啦。

顾长乐破水起身，用力地抱紧了那人的腰身，激动的热泪盈眶。

祁夜冥僵在那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