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泪。

第二天早，天鸡破晓。

顾柒柒才将将回过神，她缓缓起身走到衣镜前，看着自己身上满是褶皱的大红嫁衣，慢慢抬手，摘下了凤冠……

自此日起，顾柒柒与白夜渊做了六年有名无实的夫妻。

六年后，正月十五花灯节。

长安城锦衣卫指挥使府中。

顾柒柒坐在窗边望着天际炸响的烟花，声音沙哑：“他回来了吗？”

丫鬟红罗摇了摇头：“还未。”

顾柒柒眸光微黯，沉默许久，起身朝外走去。

冬雪下了整日，在地上漫出层层银光。

脚踩上去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

顾柒柒边走边听着，竟兴起了些小时候的顽皮，提着裙摆在一下一下的踩着。

白夜渊走进来时，就看到这样一幕。

他没出声，只是看着顾柒柒脸上的笑，那是成婚后这六年，他从未见过的。

“柒柒。”

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顾柒柒一跳，她茫然抬头看向白夜渊，许久才回过神。

“你……回来了。”

白夜渊看着顾柒柒脸上消失的笑容，蹙了下眉：“你身体一向不好，冬日冷寒，莫要胡闹。”

顾柒柒提着裙摆的手微微收紧，最后无力的垂回身侧。

她强扯出抹顺从的笑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白夜渊看在眼里，眉心蹙的更紧，直接越过顾柒柒朝屋内走去。

男人身上夹杂着抹冷香。

顾柒柒下意识抓住他衣袖：“夜渊。”

恰逢这时天际炸响道烟火。

顾柒柒看着身边的白夜渊：“今日是花灯节，我想出去走走，你能陪我一起吗？”

白夜渊垂眸看了眼她葱白的手指，抬手拂掉：“我累了。”

话落，便径直走进了寝房。

忽起的北风吹透了衣衫，冻得顾柒柒浑身发颤。

一旁的红罗眼中满是担忧：“夫人……”

顾柒柒眨了眨冰凉的眼睫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，走进了寝房。

屋内，炭火烘得暖意十足。

顾柒柒看着白夜渊挂在一旁的飞鱼服，伸手想要掸去沾染的雪色。

可下一秒，一个东西从中掉落砸在地上。

“啪！”

顾柒柒忙俯身捡起，却在看清时，倏然怔住。

那是花灯节上才有的，由女子送给心爱男子的鸳鸯花佩！

所以白夜渊拒绝不是不想去，而是已经同别的女子……去过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