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坐起身，按了按眉心：“听说你今日不仅回了赵府，还进了宫去觐见贵妃娘娘？你同她说了什么？”

“你希望我说什么？”赵灵儿声音沙哑。

萧恒久久看着她，最终开口：“此事我自有考量，你别做多余的事。”

说完，他就要转身就走。

掩在衣袖里的手还在死死的攥着那把贵妃赐下的匕首。

赵灵儿不知怎么想的，拉住了萧恒的衣袖：“你有什么考量？”

萧恒回头看来，没有说话。

就听赵灵儿又问：“与我和离，娶叶芷吟，这就是你的考量，对吗？”

萧恒将手抽回：“你不必知道。”

扔下这话，他大步离去，再没给赵灵儿开口的机会。

门外，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。

却又要比下雪时，还冻人。

热泪滚烫，氤氲在眼眶，许久未落。

赵灵儿迈着僵硬的脚步，缓缓走到妆台前，拿出那纸萧恒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。

她手指用力捏着，直到布满褶皱，几欲碎裂——

赵灵儿才将将松开了力气，转身，出门，没入了浓稠黑夜……

古鸣寺。

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。

香烛冉冉，木鱼声咚响，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。

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，赵灵儿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。

却也不一样。

那时，她满心期盼，盼着能与萧恒日久生情，恩爱白首。

而现在，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。

这时，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，瞧着跪在蒲团上的赵灵儿愣了下。

随后上前：“施主，本寺要闭门谢客了，您早些回吧，山路崎岖，再晚些该不好走了。”

闻言，赵灵儿眼睫颤了颤。

她没有看小沙弥，只是望着佛像问：“回家？我……有家吗？”

生母认错了人，养母心怀杀意，夫君不爱休弃……

世间偌大，赵灵儿无处可去。

她咽下苦涩，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，最终慢慢站起了身。

“你只当我胡言罢了，叨扰。”

话落，赵灵儿转身朝大殿外走去。

马车一路朝萧府而回，她全程无话。

却不想到了萧府门前，刚下马车，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。

四目相对，她头戴金钗，面容含笑：“刚刚阿恒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，你打算何时离开，成全我们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