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该把你嫁给他！”

什么荣华富贵，什么高门，都通通都是关住苏裳的囚笼！

看着怀里枯瘦如柴的人，苏不离满心悲凉无助：“裳儿……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，你可不能留下我一人……”

父母为救百姓亡故，丈夫战死沙场，如今仅剩的妹妹难道也要离开她了吗？

滚烫的泪水滴滴落在苏裳的脸上，让她分不清此时身体和心哪个更痛。

她只能尽力回握住苏不离的手，费力的张口：“姐姐莫哭，我……不疼。”

说话间，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。

自己何尝想丢下她。

姐姐送走了爹娘，又送走了丈夫，现在又要送走唯一的妹妹。

她如何舍得啊……

苏不离裳儿擦去苏裳的泪，轻声问：“姐姐不哭，裳儿可有什么地方想去？姐姐带你去。”

闻言，苏裳黯淡眸子亮了亮，半晌后才喘着气回答：“望月湖。”

望月湖，那是儿时姐姐带她放纸风筝的地方。

苏不离扯出个温柔的笑容：“好，姐姐带你去望月湖。”

望月湖。

风拂过碧青的湖面，荡起层层涟漪。

苏裳靠在苏不离坐在马车上，遥望着远处的青山和空中的飞鸟。

已经开春了。

许多年前的春天，她就在这里跟着苏不离放风筝。

也是这样一个初春，她奉旨上京，嫁给了赵璟离……

忽然，苏裳苍白的脸上泛起孩童般的抗拒：“爹娘，裳儿不要去上京！不要嫁人！”

苏不离知道她是病糊涂了，忍痛耐心地苏抚：“裳儿不上京，也不嫁人。”

好一会儿，苏裳才清醒过来，眼神却一点点开始涣散。

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，可看到苏不离的泪眼，她压着刺骨的疼痛，轻声开口：“姐姐再给……裳儿买个风筝好不好？”

苏不离强忍着心尖的顿痛，只应了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
她裳儿放下苏裳，让她靠着马车门后朝不远处卖风筝的店铺而去。

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，苏裳又哭了。

她不愿苏不离看着自己离开，

自己这一生对得起所有人，唯对家人愧对。

终其短暂一生，不过大梦一场。

来生，她只求一个完整的家……

等苏不离拿着纸风筝回来时，只见苏裳闭合着双眼。

而她纤细的手已经无力垂落在半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