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记不清了。

昏沉间，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轻轻抚摸她，从头发到脸庞，直至唇瓣。

这熟悉的触感，很像少时的周显。

让戚玉霜留恋的紧紧抓着不放，犹如濒临溺亡的人抓住浮木：“阿显，别走……”

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魔怔了，才会做个梦都想到周显。

可偏偏这个梦太过真实，那人竟还温柔的哄她：“我不走，乖。”

……

皇宫内苑，长灯照夜。

御书房内传出文书摔在地上的声响。

皇帝坐在龙椅上，脸色铁青：“周卿，你告诉我，戚玉霜为什么还活着？你当初不是保证将戚家斩草除根吗？”

周显跪在地上，但神情极其冷淡：“戚家战功赫赫，如今军营已经颇有微词，留戚玉霜一命，是为了服众。”

皇帝怒目里多了分好奇：“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？”

周显身影未动，只看着皇帝缓缓道出一句：“臣会让她求生不能，求死不得。”

皇帝解了心中疑虑，大喜不已：“再过七日就是祭神了，周卿务必好生操办。”

周显作揖行礼：“臣遵旨。”

随后退出了大殿。

阴暗潮湿的死牢。

戚玉霜饿了三天三夜，无人探望，就在快要饿昏过去时。

牢门突然开了。

戚玉霜视线往上，便看见那一袭熟悉的白衣。

“你是杀我的吗？”她嘶哑着嗓子，目光不悲不喜。

周显没有接话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，紧接着，他拿出把匕首，慢慢逼向她。

戚玉霜就这样看着刀朝自己逼近，丝毫不惧。

她只想求个明白：“周显，你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切，就只是为了权势吗？”

周显墨色的眸光微沉，声音似冰：“是。”

下一秒，他亲手用刀朝她的脸颊划下。

鲜血一滴滴顺着伤口流下，撕裂的痛一顿一顿涌上。

戚玉霜强忍着也不反抗，只紧紧盯着男人深邃的眼，和紧抿的薄唇。

阿娘曾说，薄唇的人最是无情。

从前她不信。

而如今，她才明白周显的冷清凉薄。

刀锋划到一半，周显忽然松了手，抛下匕首，起身背过她。

就在戚玉霜张口想问他，是不是心软时。

耳边却传来周显冷冽刺骨的声音：“来人，挑断戚玉霜四肢筋骨，明日流放西域！此生不得回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