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所有事，不过一夜，她便判若两人。

赵子渊压下心底莫名的躁意，走上前：“你感觉如何？”

“我很好。”沈念念神情温柔，“还要多谢你，不辞辛苦派人寻药救我。”

“母后生前待你如亲生女儿，自然要救你。”赵子渊稍稍别开了眼，“阿容应该都与你说了吧，城内北边那块地，我让人建了新宅子给你。”

沈念念点了点头，却说：“陛下好意臣女心领了，但……我爹娘生前在城外南河镇有一处小屋，臣女想去那里，以后过平民百姓的生活。”

言罢，赵子渊一怔：“南河镇？那里……”

“陛下。”沈念念倏地打断他，“这是臣女唯一的心愿。”

她目光坚定，似乎已然知晓他此生不想再与她相见。

赵子渊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。

这分明是他想要的，还在犹豫什么？

沉默半晌，他点了下头：“好，那我派人护送你去。”

沈念念没拒绝。

此后再无话可说，赵子渊叮嘱了句让她好好休息，便起身离开了长乐宫。

夜色如水。

赵子渊站在瞭望台上，俯瞰整座紫禁城。

他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帝王，这世间一切都唾手可得。

可心头却久久萦绕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，仿佛……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。

一晃半月，赵子渊再没见过沈念念。

直至乞巧节这日，一道雪白身影缓缓走进议事殿。

闻声，赵子渊停笔抬头，只见殿下沈念念笑意温柔。

他轻蹙起眉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
沈念念声音轻柔：“明日我便要离开皇宫了，这一别怕是很难再见，所以想与你还有阿容一同出去走走。”

很难再见。

这四个字莫名让赵子渊心底一刺。

默了瞬，他站起身：“好。”

三人并肩向宫门走去，却一路沉默。

突然，身后传来道女声：“陛下？”

只见秦皎走上前，颔首后探问：“陛下，你们是要出宫吗？”

赵子渊应了声。

“听闻民间过节日时十分热闹，陛下能否带上我？”秦皎挽上他的手臂，语气娇捻。

闻言，沈念念下意识望向赵子渊，心像是被吊在万丈深渊之上。

最后一次同游，他不会让秦皎跟着的，对吧？

可寂静中，只听赵子渊沉声道。
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