块巨石般压得沉。

不多时，挂着柳府牌子的马车停在了门口。

面色各异的几个儿媳瞬间乖顺地站成一排，恭恭敬敬地弯膝行礼。

柳左堂当先走下马车，年近六旬，身体却异常硬朗，经过战场洗礼的气息庄重而冷峻，沉着而内敛，光是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。

在柳左堂的亲子搀扶下，陶长天也下了马车，满头白发却容光焕发，面目慈爱又眼含凌厉。

“你们倒是勤快，连我和老爷提前回府都知道。”

面对陶长天的质疑，几个儿媳妇垂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大儿媳凌初赶紧弯了下膝盖，“回老夫人的话，刚刚我外出看见了一处奇景，怕是看错了，便是想让其他弟妹们也过来看看，没想回来的路上便是刚好遇见了老爷和老夫人。”

陶长天疑惑，“什么奇景？”

大儿媳凌初故作善解人意的道，“我见长小姐和悠洛小姐正在隔壁的吃肉呢。”

顷刻之间，柳左堂和陶长天的脸色都是一沉。

柳笑如当初因为丞相之子与柳家翻脸，不曾想最后的一往情深却抵不过一个花楼的妓子，这些年，整个西凉都拿着此事当茶余饭后的消遣。

柳家两位当家也并非铁石心肠，只是柳笑如一直不肯低头认错，这事儿便就这么僵着。

眼下，柳笑如竟带着凤悠洛跑到柳府的附近大吃二喝，这不是明摆着在跟柳府示威？

“既她有本事，就永远别进我柳府的大门！”柳左堂怒斥一声，扶着脸色同样不好看的陶长天大步上了台阶。

除了自导自演的大儿媳凌初之外，其他的几个媳妇儿无不是如鲠在喉。

现在她们终于明白大儿媳凌初说的好戏是什么了。

被这么一闹，她们那可怜的弟妹就别指望再带着悠洛小姐踏入柳家的门槛！

忽一阵的寒风夹杂着雪花，从街道的一头吹了过来。

春月被什么东西糊在了脸上，正琢磨着哪里来的雪花竟有巴掌大，拿下一看险些没吓得晕过去。

这哪里是雪花？

这根本是死人用的纸钱啊！

“吱嘎吱嘎……”

板车木轮碾压过积雪的声音由远及近，站在柳府门前的众人循声回头，无不是被惊得狠狠一愣。

漫天纸钱纷飞之中，凤悠洛竟是推着那破旧的板车又回来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