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真回来了，第一件事应该是找他，又怎么会居于小诊所。

“安衍，你怎么了？”

柏安衍思绪回归，而沈南意这个名字，烙在他的脑海中，却迟迟难以收回。

“没事。”片刻，他攥紧拳头的手松开：“进去吧。”

方休霈给宋予恩号完了脉，提笔写了单子，告诉她一些禁忌，柏安衍就坐在不远处，扫着拐角处的矾根盆栽。

他总觉得眼熟，那个女人嫁给他的时候，不喜欢出门，似乎每天最大的爱好，就是摆弄客厅的矾根。

她还笑着说，“安衍，你知道矾根的寓意是什么吗？美好的未来。因为它可以在最冷的天，拥有最美的色彩，我们的感情会不会也是这样？”

“这个盆栽。”柏安衍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，突然开口，“不是常见的盆栽，方医生怎么会考虑种它？”

方休霈抬眸，严肃的脸，在看向矾根时有了笑意，眼中色彩流动，“我不懂这些，是她种的。”

“她？”

柏安衍莫名焦躁，想到院内那一抹身影，几乎当即反问：“谁？”

不等方休霈回答，诊所门推开，沈南意向屋里去，一边走一边说：“休霈，院子里秋千的绳子断了，方才差点伤到小朋友们，你下班记得去买条结实的绳子。”

话音落下，沈南意忽然感觉到一旁灼热的视线，因为看不见，所以很是敏锐，让她不安。

“来病人了吗？”她问，小心翼翼向柏安衍方向看去。

柏安衍本攥紧双拳，怒不可遏，在看到沈南意脸的那一刻，血液逆流。

脸上遍布的沟壑伤痕，根本看不出来容貌，丑陋不堪，面目狰狞，而那双眼更是，一点亮光都看不见，像是蒙上一层纱布，死气沉沉。

柏安衍愣住了，身体僵着动弹不得。

沈南意？

不……这绝不是沈南意！

沈南意该是漂漂亮亮的，牵着个一岁大的小朋友，满是欣喜的出现在他面前。

怎么会变成这样？一定是错觉，一定是！

柏安衍不肯承认。

他将沈南意护得很好，尽管那个女人心存妄想，违背他的意愿，可看在沈南意肯顶罪的份上，他一直叫人护着她。

所以她怎么会毁容，又怎么会失明！

柏安衍脸色冰冷，寒气外泄，在所有人目光下，摔门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