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……”

“良药苦口而已，你躺会儿吧，三更半夜，你再睡下。”

男人却摇摇头，“我怕我闭上眼睛，再睁开，会发现我还在军中，没有救下姐姐，没有与姐姐相伴，没有听到姐姐说喜欢我。”

花雨曦听到这话，心里酸楚难耐，看男人疲惫的一张脸，便道：“你睡吧，我不走，我还能走到哪去？你一直抓着我的手，一会儿我还要给你喝安神的药呢。”

“喝了安神的药，我更加什么都不知道了，我不喝。”

听上去，这话语三分任性，三分慵懒，四分无奈，因为咳嗽的缘故，他声音沙哑，倒是让花雨曦移不开眼了。

现在只想看着他，希望他别那么难受，快些康复。

男人低喃一般地又说了很多话。

说温府就算遭遇了这些，他也还是气不过，话里话外，都在为花雨曦感到不值，后来安神药来了，花雨曦半强迫半劝说地让他喝下去，他喝完后，反而一只手盖着眼睛，发出了类似小兽的呜咽声。

“如果我早一步让人潜入温府……姐姐的儿子就不会死了。”

“这是我的错……我没有想到，那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……”

“姐姐，对不起……”

花雨曦听到他说这些，握着他的手，紧了又紧。
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药效应该起作用了，花雨曦只听到很多声“对不起”，之后再也没有声音，倒是有泪水，从他眼角直接流入鬓角。

“傻瓜，你能救下我，我都很感激你了，若不是你，我也不能报仇啊。”

如果没有段凤奇的帮助，儿子怕是都死不瞑目，以自己的柔弱之躯，怕是这辈子，都不可能让温府还有礼部侍郎一家遭受如此劫难。纵使大月被金国攻陷，自己也还是无能为力，说不定连温庆功的面都见不到。

花雨曦轻轻枕在段凤奇的胸口上。

段凤奇有一句话说的对，并且是越推敲越耐人寻味的。

小时候的花雨曦，不是花雨曦吗？

那是自己的一部分啊。

就像嫁给温庆功，遭遇了那些，也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啊。

都是不可以去掉的果实，不管是好的果子，还是坏的果子，只能带着它们前行。

花雨曦吸了口气，给段凤奇掖了掖被角。

轻声道：“我和你回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