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摆七日流水席,宵禁解时开,宵禁来时止,半分都不耽搁。
来人不管身份籍贯,只要记个名姓,说两句祝语,便能敞开了肚子在席上吃七天。
凉京不缺富贵人家,可这样的手笔,还是少见,许多消息不灵通的,今日头一回来蹭吃蹭喝,心里直打鼓,忍不住和身边的人打听。
“这国公府的流水席,没什么讲究吧?”
被问的是凉京的老人,闻言连连摆手:“没讲究,话说的好听一些就成……”
他左右瞧了一眼,声音压低了些:“但这说好听的也有讲究,你夸国公府不如夸国公爷,夸国公爷不如夸国公夫人,说的够好听,还能拿喜钱。”
那人有些愣了:“还有喜钱拿?”
“不止喜钱,那小篮子里,还有喜饼和喜糖,都是凉京城老字号的手艺,听说为了赶国公府的订单,几家老店三天前就歇业了,好些花样平日里买都买不到,是专给贵人的。”
那人越发惊讶,却面露犹豫:“还真是有钱……可太子不是新薨了吗?这国公府怎么就敢办喜事?就不怕得罪……”
他抬手指了指头顶,眼底都是忐忑。
“原来你担心这个?”老人笑着拍了拍他,“放心,这可是皇上赐婚,再说太子薨逝,虽说是厚葬,可皇上体恤百姓,让朝臣民间都不必服丧,国公府这可是一点忌讳都没犯,再说……”
他也压低了声音:“先前楚王谋反,这位国公爷可是救驾的头一份功劳,事情一过去就从侯爷变成了国公爷,本朝的爵位可都是开朝就封的,这时候升爵,那可是不一般啊。”
说话间,国公府后门打开,下人们端着喜饼喜糖走了出来,各个酒楼的大厨也都带着东西进了特意给他们搭建的棚子里,那里已经砌好了灶台,备好了清水,等火生起来,香味立刻便飘了出去。
彩雀仰头吸了吸气:“隔着这么远,奴婢都能闻见香味呢。”
陈旖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回不过神来,半晌都没搭话。
彩雀低头凑过来:“夫人,是不是紧张啊?”
陈旖旎将微微发颤的手藏进衣袖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摇了摇头:“不紧张,什么大场面没见过。”
彩雀蹲下来握住了她僵硬冰凉的手,毫不留情的拆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