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泪。

第二天早，天鸡破晓。

柳茯苓才将将回过神，她缓缓起身走到衣镜前，看着自己身上满是褶皱的大红嫁衣，慢慢抬手，摘下了凤冠……

自此日起，柳茯苓与祁云辰做了六年有名无实的夫妻。

六年后，正月十五花灯节。

长安城锦衣卫指挥使府中。

柳茯苓坐在窗边望着天际炸响的烟花，声音沙哑：“他回来了吗？”

丫鬟红罗摇了摇头：“还未。”

柳茯苓眸光微黯，沉默许久，起身朝外走去。

冬雪下了整日，在地上漫出层层银光。

脚踩上去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

柳茯苓边走边听着，竟兴起了些小时候的顽皮，提着裙摆在一下一下的踩着。

祁云辰走进来时，就看到这样一幕。

他没出声，只是看着柳茯苓脸上的笑，那是成婚后这六年，他从未见过的。

“茯苓。”

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柳茯苓一跳，她茫然抬头看向祁云辰，许久才回过神。

“你……回来了。”

祁云辰看着柳茯苓脸上消失的笑容，蹙了下眉：“你身体一向不好，冬日冷寒，莫要胡闹。”

柳茯苓提着裙摆的手微微收紧，最后无力的垂回身侧。

她强扯出抹顺从的笑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祁云辰看在眼里，眉心蹙的更紧，直接越过柳茯苓朝屋内走去。

男人身上夹杂着抹冷香。

柳茯苓下意识抓住他衣袖：“云辰。”

恰逢这时天际炸响道烟火。

柳茯苓看着身边的祁云辰：“今日是花灯节，我想出去走走，你能陪我一起吗？”

祁云辰垂眸看了眼她葱白的手指，抬手拂掉：“我累了。”

话落，便径直走进了寝房。

忽起的北风吹透了衣衫，冻得柳茯苓浑身发颤。

一旁的红罗眼中满是担忧：“夫人……”

柳茯苓眨了眨冰凉的眼睫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，走进了寝房。

屋内，炭火烘得暖意十足。

柳茯苓看着祁云辰挂在一旁的飞鱼服，伸手想要掸去沾染的雪色。

可下一秒，一个东西从中掉落砸在地上。

“啪！”

柳茯苓忙俯身捡起，却在看清时，倏然怔住。

那是花灯节上才有的，由女子送给心爱男子的鸳鸯花佩！

所以祁云辰拒绝不是不想去，而是已经同别的女子……去过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