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得给一群小孩打气球。

他虽然听不见声音，但从南宁的表情来看，她洋溢着笑容，拉着孩子的小手跳舞，很是欢乐。

然后，她好像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汤汁，洒了自己一身。

堇风芜担心，正要闯进去，就见负责隔壁区域的一个男孩子跑过来扶她，将她带走处理伤口。

他亲眼看见，那个男孩离她很远，甚至是背对着她的方向，但是在听见碗碟摔碎在地的瞬间，他迅速冲了过去。

司机问他怎么了，要不要进去看看，他只说没事，不用了。

然后他又去了一趟百汇的那个演奏厅，静静地，自己一个人待了很久。

司机说，堇风芜离开后，警察在他手机备忘录里找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东西，包括录音机里的那段声音。

那是堇风芜的声音没错，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录音。

怀疑他是在喊自己，南宁又听了很多遍。

直至不知道是第几遍，南宁猛地捂住胸口，蹲了下来。警察和那个司机被吓了一跳，急忙去扶她，她也只说没事，然后静静靠在椅背上，也不说话。

所以，他弹奏的钢琴曲那么悲伤，并不是出于对《月光》的理解，而是他自己，他自己就是悲伤的源头，他活得一点都不开心。在那些她看不见的日子里，他一个人，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？

所以他总笑，是在掩饰自己吗？假装自己很开心的样子。

南宁走了，和警察，还有那个司机告别之后，拖着疲惫的身子，出了派出所。

门口，正迎面一个贵气的老妇人从车上下来，在看到南宁的瞬间，眼神倏地变得狠戾，三步并作两步，上去就朝她甩了一巴掌，然后死死掐着她的喉咙。

南宁被掐得有些喘不过气，好在司机和后面几个警察瞧见，急忙冲上前把人拉开。

那个老妇人挣扎着，破口大骂：“害人精！把我儿子还给我！”

南宁粗气直喘，猜到了她的身份，捂着半边脸颊，没有回话。

“你一个破打工，想干什么呀？！啊？！以为攀上我儿子就能享福了？！我告诉你，别做梦了！我儿子他是钢琴家，是享誉世界的钢琴家……”

司机看不下去，径直把南宁护送走。

一路上，南宁没有说话，但好像明白了，堇风芜为什么自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