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个仇敌。”外婆说。

云缘错愕。

“往事三两句也说不清楚。云缘，你到了席家不要着急走，至少住三年。”外婆又道，“一定要答应我！”

云缘只能含泪应是。

外婆继续说：“云缘，我放不下你妈。外婆不担心你，只担心她。她啊……”

尾音袅袅，消散在屋子里。

外婆睡着了。

云缘从外婆寝卧退出来，询问家里管事，外婆病情为什么恶化成了这样。

“……有次家里来了个年轻男人，颀长削瘦……只是大家都没看到他的脸。”

“从那以后，婆婆就不好了。”

“他穿一件红衣，比较暗淡的红，像血那种颜色。”管事又道。

云缘满头雾水。

外婆说她有个仇敌，难道这个年轻男人，就是外婆的仇敌？

还没等她想明白，外婆就去了极乐世界。

云缘一边抹泪，一边办理外婆的葬礼。

与此同时，她给燕城的生母杜晓沁发了一封电报，请她回来奔丧。

杜晓沁姗姗来迟。

杜晓沁一来，没有先去祭拜外婆，而是对云缘道：“既然老太太走了，家产咱们母女分一分。房子田地都归你，家里玉器都归我，你没意见吧？”

七年前，杜晓沁回来过一次，索要外婆的一件宝物。

外婆没给。

那件东西，就是玉的材质。

那天杜晓沁和外婆吵了一架，匆匆而来、匆匆而去，都没有看一眼云缘。云缘也是从那天知道，她亲妈对她毫无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