鞋堆叠在墙角各个地方，四周铺满红布。

顾承霖蓦地想起当时简子妤流产后，管家汇报说用了很多布匹。

原来那些布匹绸缎竟是全部做了这些，孩子的失去对她的打击远比顾承霖感知到的大。

顾承霖的心狠狠一痛。

他们之间的交流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凝滞？

明明之前简子妤一皱，他就会瞬间领会她欲言又止的那些话。

“叩叩叩”

门前小厮的扣门声打断了顾承霖的思绪。

“大人，裴姑娘来了府上，执意要见您。”

闻言，顾承霖眸底浮现一抹怒意。

这个女人，到底是得寸进尺了。

偏厅。

顾承霖看着侯在一旁的娇柔女人，语气带着些许厉色。

“怎么不等通报就这般急匆匆的进来了？”

“听说大人的岳母……”裴柔小心翼翼开口，挽上了他的胳膊。

“无碍。”顾承霖的声音冷硬，不想多提这个话题。

“大人，奴家虽在如意楼，可往先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。”

裴柔面露绯色，泪珠断了线似的打在顾承霖的手中。

“可眼下……”她复又开口说道，“眼下奴家已是大人的，不便继续呆在如意楼了。”

她眼里含着盈盈的泪水，怯生生的看了顾承霖一眼。

顾承霖久久未语，他抽开被裴柔挽住的胳膊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

“无妨，此事我来安排。”他沉声道。

“奴家谢过大人。”裴柔破涕为笑，扑在顾承霖怀中。

这滚烫的眼泪，让他无端想起了简子妤。

她永远都是昂着头的，笑意浅浅，所有的笑意都盛在脸庞上的两点梨涡之中。

顾承霖心一颤，触电般推开了怀中的裴柔。

这时，下人急匆匆地跑来：“大人，夫人醒了。”

他一听，抬脚就要走，裴柔却拉住了他：“大人，奴家……”

“先回如意楼，本官另行安排。”他不耐烦甩开她的手，大步离开。

房间口。

顾承霖拂了拂身上的芙蓉香，正要进屋，却听到简子妤在说话。

“翠云，把安胎药拿给我。”

说罢，她又起身想要拿柜子里的布和针线，言行举止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。

顾承霖僵在原地，看向另一侧的大夫。

“她怎么了？”

大夫神色凝重：“夫人，像是发了癔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