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疼得眼前迷糊，再也没了知觉。

摘星楼，一派静谧。

待顾瑶醒来时，看见的便是一番熟悉的景色。

恰逢此时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内室的珠帘。

顾瑶坐起身，瞧着前方白衣出尘的人，心中忽然升起一片悲凉。

自蛮夷那一仗回来，他们之间好像已经相隔了山海，越行越远。

而想到无辜丧命的哥哥，顾瑶更是压不住心里的波澜。

她走上前，紧攥的手止不住的发颤：“我哥的事，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
他明明答应她会护兄长性命！

霍霆琛面色不改，从怀中拿出一张认罪书：“他一人认下了所有罪。”

顾瑶浑身一震，颤着手接过，赫然瞧见末尾落下的‘顾辰’二字。

那字迹熟悉到这十几年来入目刻心。

这一刻，她只觉得手中轻薄的纸犹如千斤坠。

“为什么，我哥哥明明没有错，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？”

霍霆琛眸色渐深：“他是为了让你周全。”

顾瑶呼吸发滞，眼眶泛热。

原来那日在牢中的不安不是错觉，她哥竟是早已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！

忍着鼻腔的酸涩，顾瑶哑声问：“我哥的决定你早就知道，所以才会给了我那假死药，对吗？”

霍霆琛没有否认：“离开京城，别辜负了你哥的遗愿。”

顾瑶呼吸变得沉重，竭力维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。

她攥着认罪书的手不断收紧，再度问：“我哥的尸身在哪儿？”

霍霆琛平声告知：“已埋进顾家祖坟，入土为安。”

顾瑶颤着手将认罪书折起，贴身放好，后大步往外走。

忽听身后传来霍霆琛冷硬的警告：“此事已了，你不要再白费力气。”

顾瑶脚步一顿，蓦然回头：“不可能。”

她嗓音沙哑却字字坚决：“我们顾家世代忠烈，绝不会平白担这冤屈。”

迎着顾瑶坚定的眼，霍霆琛本还欲说的话无法再出口，只能目送着她离去。

顾氏祖坟地。

顾瑶看着新竖起来的第三尊墓冢，眼尾忍不住泛红。

每次出征前，她都会来这里祭拜一次爹娘。

因为她怕上了战场，便是最后一次来看。

如今自己侥幸活下来，所有的亲人却已经埋入深土，身边再无人可依。

顾瑶缓缓跪下来，一点点摘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