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摊开手，一枚青色的果子躺在她的手心，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下。

滴答，滴答。

他最厌恶血腥，可此刻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。

之前压下去的心悸又汹涌奔出，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心痛是因为苏晚意。

“你……”

可苏晚意却没让他开口：“从此，我苏晚意与你楚南晔恩情两消，余生莫问莫念，死生不复相见。”

楚南晔第一次乱了从容，眼前的苏晚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，好像下一秒就要永远离他远去。

他不接，苏晚意却不再等他，覆手向下，果子掉在了地上。

她割碎心魂，流尽鲜血才取来的圣果就这样被她弃之如履。

她用行动像楚南晔证明——

我不要你了。

楚南晔终于慌了，他觉得不对，很不对。

苏晚意不是爱他吗？她不是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吗？可为什么她看见他都不笑了？为什么她的眼里都是死寂？

楚南晔拦住要往回走的苏晚意，却道：“你失心疯了？你这个样子还进毒雾林，让将士们怎么看我？”

苏晚意眼中却平静无波，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，与你无关。”

不远处，毒雾林的入口，被禁地长老喊来的苏宸在催：“师妹，时辰到了。”

苏晚意睫毛微颤，她该回禁地了。

擅闯禁地，需爬三千血刃。

两次为外人求药，需承剔骨之刑，这都是她欠苏族的。

她甘愿领罚。

未料，楚南晔却忽然发作：“好啊，我说你怎么上赶着寻死，原来是急着去见奸夫，苏晚意，你就这么不知廉耻！”

此话堪比最蚀骨的毒药，瞬间搅乱苏晚意强撑的平静。

她“哇”的一下，吐出一口心头血。

可她却强撑着没有倒下，只颤抖着唇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楚南晔，我不欠你了。”

九年前他救了她一命，可三年前她也撕裂半边心魂救回濒死的他，今日又擅闯禁地取了圣果。如今，她不过只剩残碎心魂苟延残喘。

欠他的救命之恩，也该算还清了吧？

可楚南晔显然不这么想，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黑沉，“来人，将王后带走。”

一把把冒着寒气的利刃瞬间架住苏晚意，远处的苏宸见此，提剑就要闯来。

苏晚意见状，朝苏宸摇了摇头。

她擦掉唇边的血迹，理了理残破的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