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妈，宋妈……”顾念唤这个屋子里唯一可信的人。

宋妈已经吓得六神无主，握住顾念的手颤着声说：“小姐……小姐你坚持住啊——”

“刚刚不已经——”稳婆差点把“死了吗”几字说出口，愣了愣才凉凉道，“坚持什么？回光返照罢了，趁还有口气，赶紧交代遗言吧。”

“宋妈，帮我……把胎盘排出来……”顾念很清楚，如果不排出胎盘，就算不被活埋，她也会死于大出血。

“好好好——王婶子，求求你，帮帮忙。”宋妈恳求稳婆。

稳婆无动于衷：“都快死的人，白费什么力气，我出去洗洗手。”

宋妈见稳婆走了，想要去拦，却被顾念唤住：“不必求她……我宫缩强度不够，你用手把胎盘取出来……”

“小姐，我不行的——”

“你行的，别怕。照我说的做，先把手洗干净……”

宋妈见顾念额头满是青筋，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说话，一咬牙，捋起袖子去洗手。

宋妈的手不甚利落地在顾念体内掏，顾念疼得几乎窒息，眼前又是一阵一阵的黑。

“出来了出来了！”宋妈拿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，差点哭出声来。

“宋妈，你做得很好……接下来，你帮我排恶露……”

又一次，顾念疼得差点死过去。

可她终究是熬过来了。

“小姐，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…”宋妈用血淋淋的手擦着泪，擦了一脸的血。

顾念仿佛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，浑身虚软，连呼吸都吃力。

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，难怪才会陷入假死。

至于被活埋，她现在明白了，不是她做错了什么，而是有人不想要她活着。

“小姐，小姐！”

小丫鬟翠翠哭着跑进来，跪在顾念面前，满脸都是鼻涕眼泪：“陈嫂……陈嫂她从我手里抢走了小少爷，要溺死他！”

“天哪——”宋妈悲呼。

顾念紧紧抿着唇，脑中翻滚着如今这具身体的记忆。

她也叫顾念，是云国帝都皇商嫡女，生母早逝，性格懦弱，在顾家没地位也没声响。

十七岁时，燕王府拿着两家曾经的约定来求亲。原本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，却因新郎二郡王常年缠绵病榻，顾家连庶女都不愿去，最后她被推了出去。

反正都要嫁人，古代的顾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