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向程昭菀。

四目相对，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。

厉淮寒顿了下，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：“昭菀还在生病，这事以后再说。”

电话那头，厉母一下就炸了：“什么以后！我告诉你，要是今年她还不生，你们俩立马离婚！”

听到离婚两个字，病房内的两个人，神色瞬间都变了。

程昭菀手指紧攥，指尖用力到发白。

厉淮寒也再听不下去，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。

他看着程昭菀，眼神里略带着歉疚：“我妈的话，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程昭菀没看他，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：“厉淮寒，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，但他是怎么没的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，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，就是你妈。”

厉淮寒皱了下眉：“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，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。”

程昭菀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，喘不过气来。

她缓缓转头看着厉淮寒：“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，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？”

厉淮寒按了按眉心：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？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？”

程昭菀霎时哑然。

这一刻，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。

“厉淮寒，迟来的道歉，有意义吗？”

程昭菀一句接一句的质问，让厉淮寒彻底冷下了脸：“那你想怎么样？让我妈，还是我，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？”

“程昭菀，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，不跟你吵，你别太过分了。”

让？

程昭菀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，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？

因为他想当律师，厉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。

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，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，才和好的？

许是她沉默的久了，厉淮寒也不想再说下去。

他站起身：“我话就说到这儿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
然后，摔门离去。

门被“砰”的一声重力关上，程昭菀身子一颤。

她望着天花板，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。

死寂蔓延。

许久，程昭菀拿起手机，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。

“怎么办，这场婚姻，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