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。又看了看小禾，脸色变了几变，也不管半开着的们，转身向里，穿过外间，直接走进里屋。桂枝大喜，连忙拉着小禾进去，小心的关好门，跟着走进里间。

沈娘子已经沉着脸坐在炕上，并不看站在地当间的两人，自顾捡着炕桌上的白米，也就是大米，这里都叫白米。这一院子的人家里，也只有沈先生家里偶尔会有白米饭吃。

沈先生家暖洋洋的，灶台在外间，紧挨着里间的墙，烟道通向里间的炕，既保证了家里有热炕，又把烟火炭灰隔在外间。水缸、碗柜等粗重的物件都在外间屋里。里间还燃着炭炉，妆台、衣柜、储物柜等家具的边沿大多雕有花式简单的花纹，都擦拭的一尘不染。垫的厚厚的炕上铺着颜色亮丽的油布，炕的正中摆放着炕桌。炕桌上原本放着的茶壶、茶杯，挪了地方，这时正摊着大米。

沈先生家里的摆设，是小禾来到这里见过的最精致的。

沈清韵的年纪比小禾小一些，简单的梳着两个抓髻，虽是在家里，两个抓髻上也攒着两小朵嫩黄的绢花，穿着水粉色细布蓝花袄，藕荷色细布家常裤，坐在炕上做针线，像是在绣一方手帕。

沈清韵看见两人进来，动了动，又看看沈娘子，像是要张开的嘴又合上。

桂枝艳羡的看了看炕桌上的大米，讨好的叫了声婶婶，又夸了沈清韵的样貌和绣品，看沈娘子连眼角都没给一个过来。只好言归正传：“婶婶，我娘……，我娘……走亲戚……”

其实这个时候，大家都知道桂枝要说什么，但是，沈娘子硬是不吱声、不抬头，仿若根本没有桂枝和小禾两个人的存在。

桂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：“我娘……，嗯，明天走亲戚，想跟您借一件衣服。”

看沈娘子毫无动静，又补充：“明天走完亲戚，就把衣服洗干净给您送回来。”

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了。

沈娘子细致的挑拣大米里的细小砂砾，安静、端庄，好似根本没人站在地当间，也没人说过什么话。

小禾百无聊赖的站在桂枝旁边。由于这种情况是每次来借东西都要经历的，而且随着借的东西的贵重与否，静候的时间也不等。当然，这个贵重，只是相对于她们这个阶层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