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谨瞥了她一眼，模样倒是长得不错，是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。就是有点病态，胆子看起来很小。

他伸手接了她递来的文件。

翻开。

内容是她的介绍，写得很详细，足足四页纸。

“林先生，我知道您是迫于长辈的催婚压力，才选择来相亲。我身体不是很好，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岁，您和我结婚，等您不需要我的时候，我可以早死。”

这一点她没说谎。

郁谨在她文件资料里附带的一张医院诊断书看到了。

确实是个病秧子。

就在这时，包厢的门又被人敲响了，服务生走了进来。他先是恭敬向郁谨弯了弯腰，随后才跟姜似说：“鹿小姐您走错包厢了，林先生在隔壁5311.”

闻言，姜似眸光晃动。

她连忙站起身，跟郁谨说了好几声抱歉。想去拿回自己的资料，伸出手又缩回来，立在原地怯懦得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胆子是真小。

郁谨在心里给她定了个评价。

他把文件递还给她，女孩立马双手接了回来，“不好意思，实在抱歉。我可能是出门的时候吃了药，意识有点不清醒，叨扰您了。”

姜似快速离开了包厢。

望了一眼女孩仓惶局促的背影，郁谨收回视线。他喊住刚准备走的服务生，“你认识她？”

“是的厉先生，鹿小姐近期一个月都在咱们茶馆相亲，见多了就熟悉了。”

他扫过她的资料，年纪不大。

才过完二十岁的生日。

服务生又补充了句：“鹿小姐好像是家庭情况不太好，亲舅舅似乎想为了生意把她嫁给一个残疾人，所以她才不停地相亲，也是不得已想保全自己。”

郁谨沉默半晌。

随后起身离开了包厢。

茶馆门口。

见郁谨出来，许特助立马跟上去，“先生您准备走了吗？可是林小姐还没来，您上次没去见李小姐，老爷很生气，如果这次再不见林小姐，那——”

“你去联系一个叫姜似的人，告诉她明天去民政局领证。”

“……”许特助木了半拍，“好的先生。”

上了车。

郁谨接到好友发来的信息，对方问他相亲的情况怎么样了。

如果不接受父亲指定的包办婚姻，那就在榕城圈子里随便找一个看得过去的名媛小姐搪塞一下。

“找到了。”

“我靠，能让世哥一眼相中的女孩子，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！”

过人之处。

郁谨想了想，敲了一行字回复：“嗯，病弱，能早死。”

-

彼时。

茶馆内。

注视着那辆黑色的古斯特走远，消失在视线里，姜似才收回视线。

她转过头，将一叠钞票放进服务生口袋里，温柔道：“有劳你了。”

“鹿小姐您太客气了！”

服务生帮姜似撑了伞，送她离开茶馆。

走进寒风里，女孩拢了拢外套。

她身子单薄。

隐没进风雪夜幕中，渐渐变成路灯底下的一个渺小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