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璟面目扭曲，伸着发抖的手指指着王晓龙鼻子骂：“你…你说谁是王八…”

王晓龙对顾璟狠狠“呸”一口：“我说你呢！”

顾璟气急了，抱起阿韫逃似的离开那间屋子。他抱着阿韫脚步急促地走出客厅大门，一副带着他的宝贝私奔到月球的架势。结果脚步太急，厚底皮鞋被掩藏在草坪里的钢筋绊了下，摔两人个狗啃泥。

顾璟同手同脚地揽起阿韫检查他的伤势，阿韫安静地任由他乱摸乱碰，就在顾璟松了口气，准备再次把他抱起来的时候，林韫突然伸手摸了摸顾璟的脸，咯吱咯吱笑出了声。

“花猫…”他笑嘻嘻道。

顾璟下意识擦掉自己脸上的泥，反应过来竟是愣了。

这是一年多来，阿韫第一次对他说话，对他笑。

脸上的笑太纯粹太美好，让他有种他们其实才刚刚开始相爱的错觉。

“满脸都是泥，变成了花猫是不是？”

顾璟抓着地上的泥土，用五个指头把脸上抹的乱七八糟，还故意晃了晃头，对阿韫“喵”了一声，引得阿韫抓他的脸，笑的更欢。

能不能一直这么笑？顾璟想一辈子当他的大花猫。

自从阿韫开口和顾璟说话，顾璟成天到晚追在阿韫后头“出洋相”，不是故意把粥洒自己身上，就是把奶油蛋糕扣自己脸上，惹得阿韫咯吱咯吱傻笑个不停。

顾璟觉得他再“努力”些，阿韫的病就会好，可王晓龙却觉得，再这样下去，不光阿韫好不了，顾璟也得变成个二百五。

这天，顾璟依旧端着杯茶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林韫写字，王晓龙叫这对夫夫吃饭几次未得回应，他一个箭步冲进来，伸手就把阿韫正写字的本子撕了。

阿韫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晓龙，王晓龙黑着脸把桌子上堆着的几百个本子扔到地上踩个稀巴烂。

顾璟惊呼：“你干什么！”

“老子看不下去了！”王晓龙指着阿韫鼻子骂他：“你儿子尿布你换过一片吗！奶粉冲过一杯吗！一天天写你妈写！”

“啊！”阿韫表情开始扭曲，盯着地上破破烂烂的本子，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尖叫。

顾璟吓惨了，冲过来抱住阿韫，焦躁笨拙地安慰他：“不怕不怕，乖，不怕…”

可这完全不起作用，刚刚还乖巧安静的阿韫情绪已经完全失控，他企图挣脱顾璟去够王晓龙脚底下的碎纸，被顾璟紧紧抱着怎么都够不到，于是他开始撕咬顾璟的脖子。

鲜血从顾璟脖子往下流，他甚至有种颈动脉被咬穿的错觉，但他还是不肯放手，怕阿韫逃开他之后磕了碰了。

阿韫双瞳涣散，一边撕扯着顾璟的皮肉一边词意不清地吼叫着江江的名字。王晓龙这才知道，这么久以来，白天的阿韫是把本子上写的“江江”当成他的孩子了，顾璟让他每天都写，所以在他意识里，他的孩子一直好好的，他才没有发疯胡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