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天资聪慧,可小团子以他三岁心智,又如何看得出容齐的言语讥讽。
“不要……我不要王位,景辰想日日见到父王,姐姐,景辰不想与父王父子离心……”
容景辰拽着慕清欢的衣角,金豆般的泪珠滚滚落下,喉间哽咽呛得他一阵咳嗽。
慕清欢匆忙蹲下为他轻抚后背,随后轻声问道:“方才世子背了弟子规,可还记得弟子规圣人训下一句是什么?”
小团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,白净的面颊仍带着一丝涨红,却仍旧乖乖哽咽道出“首孝悌,次谨信”六个字。
慕清欢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,在小团子头顶慢慢摩挲着:“为首的孝字乃是人情伦理,人情伦理不过血肉至亲,世子虽非嫡出,却是三王爷嫡亲血脉,世间父母又怎有不疼爱自己骨肉的道理?”
小团子猛的吸了吸鼻涕,望着慕清欢眼底的温柔笑意,眸底的湿润这才慢慢褪去,重重点了点头。
言罢,慕清欢半蹲着身子转头望向容齐,眼底的光彩霎时间凌厉了些许。
“那又敢问太子殿下,这悌字又是何意?”
面对慕清欢的问题,容齐怔愣片刻,随后讥讽出笑,问这种问题,难道将他视为三岁孩童了不成?
“悌乃为兄友弟恭。”
容齐几乎毫不犹豫开口便答,对于这个答案他胸有成竹,却猛然瞥见慕清欢轻笑着叹了一口气。
眉间微拧掠过一丝不悦,容齐面上浮起阴霾:“你笑什么,本宫四岁便已通晓诗文,难道你要说本宫答错了不成?”
慕清欢摇头从容答道:“悌为兄友弟恭不假,不过世子虽非嫡出,却也是太子亲侄,如今太子出言挑唆弟侄关系,清欢只笑太子只知其意,未落其实罢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霎那间愠色浮现,容齐眉间怒气升腾,伸手指着慕清欢方说一字,便见那人跪地叩首闷声作响。
“民女方才出言不逊,还请太子殿下责罚。”
慕清欢抢先开口,甘愿领罚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,倒让容齐怒不起来。
他只是拧了拧眉,却终究未落下责罚。
方才慕清欢出言犯上不假,可这个中缘由却难以外传,若被外人知晓此人是因袒护容景辰受罚,他刚才那番话难免会落人口实。
“是臣弟管教无方,还请皇兄息怒,事后臣弟必当重重责罚。”
容渊不知何时进门,在容齐面前拱手视力,余光瞥向仍匍匐跪地的女子,眼底闪过一丝异样。
竟如此伶牙俐齿,胆敢得罪当朝太子,这个女人究竟有几副面孔?
容齐轻哼一声,面上的不悦仍未散去:“父皇急召我们入宫,还是快些启程莫再耽搁了。”
言罢,容齐甩袖离去,容景辰乖乖上前牵住容渊的手,出门前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停留在慕清欢的身上。
出门后,容渊行至长廊,伸手示意,一道黑影闪过落于院墙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