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妈妈无声的咳嗽了几声，打着手语说：妈妈没事，不用浪费钱。

“妈，回医院好不好？我们回去……”黎晞不肯看，红着眼拉着黎妈妈就要走。

黎妈妈却不肯，冲黎晞打手语：晞晞乖，妈妈真的没事。

她轻轻擦掉黎晞脸上的泪水，从推车里拿出一颗椰子糖递给她，打着手语道：晞晞吃糖，不哭了……

黎晞终于控制不住，眼泪唰得滚落下来。

她拉住准备去忙碌的黎妈妈，就跪了下去：“妈，求你了，去医院吧……”

黎妈妈一怔，却是偏开头，没理会黎晞的请求，推着车走到一旁。

最终，黎晞拗不过黎妈妈，只得妥协上前帮忙。

天渐渐黑了，黎晞骑着三轮车载着黎妈妈回家。

巷口，秦开霁遥遥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，没有上前。

几天后，班主任打来电话，告知黎晞又得了年纪第一，学校也放了寒假，让她在家里好好学习。

黎晞应下，看着妈妈越来越消瘦的身躯，心里丝毫没有得第一的高兴。

黎妈妈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，最近几天，她动几步都很难受。

之后更是开始交代黎晞怎样去交水电费，怎样修理家中的东西，怎样自己一个人出摊……

黎晞做不了任何事情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，黎妈妈走向死亡。

半个月后，除夕夜。

黎妈妈罕见的没有要黎晞去出摊，还拿出钱让黎晞去买了很多好菜。

菜买回来之后，黎妈妈拒绝黎晞动手，在厨房忙碌了一下午，做了一大桌黎晞爱吃的菜。

黎晞望着满桌的菜，心中不安至极。

黎妈妈费力打着手语：晞晞，过几天，你把家里的电器都卖了，把债还了。

黎晞一怔，黎妈妈的话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。

她忍不住上前，慌乱地握住了黎妈妈的手：“妈，别说了，我根本不会做这些……”

黎妈妈笑着抽出手，摸了摸黎晞的头。

却没有继续再打手势了。

母女两个坐下吃年夜饭，这些平时黎晞最爱吃的菜，此时她吃在嘴里，却味如嚼蜡。

吃完年夜饭，黎妈妈先睡了过去。

第二天一早。

黎晞推开黎妈妈的门，人不在床上，正趴在书桌上。

“妈，起来吃早餐了。”

可是，书桌上的人却没有一点响动。

黎晞心中一慌，白了脸上前。

只见黎妈妈的手边是一封没写完的信……

而她闭着眼，没有了呼吸……

“妈？！”

屋里响起悲痛至极的呜咽。

天空飘起雪花，新年的万家灯火，只有这一家冷得透心。

……

处理完黎妈妈的后事，黎晞整个人瘦了大半。

她更沉默了。

开始一个人推着小推车到老地方卖小吃，一个人回家，一个人吃饭。

3月，开了学。

开学第一天，秦开霁的位置却一直空着。

黎晞失神看了一会儿，就听邵南光道：“哎，你别看了，霁哥和班花一起出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