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呢？可是在歇晌？”

“哪能啊，知道爷今天去下定请期，高兴的一上午没能休息。”

凌峫顿觉头疼，叹了口气才进了内室，一进门就对上了祖母期待的眼睛：“可定下婚期了？我先前挑的日子都是极好的，苏家属意哪一个？”

“都不同意，说要年后再议。”

凌老夫人顿时着急起来：“这是怎么说的，早就定下的婚事，怎么能再拖上半年？是不是苏家的姑娘不愿意了？我就说你好生装扮装扮再去，丑成这个样子，哪家姑娘瞧得上？”

“……”

凌峫已经习惯了老夫人的口无遮拦，并不放在心上。

“祖母你别管了，婚事都定下了，早晚能娶回来。”

凌老夫人并没有被安慰到：“这哪能说得准，边境那么不太平，半年后谁知道你还在不在京里？本来就长得丑，要是再伤了残了，人家更不肯了。”

她说着动了别的心思：“还有件事，我听说那苏家的姑娘病弱的很，不像是能跟着你去边境吃苦的，不然祖母给你另挑一个？”

红杏端了凉茶来，凌峫仰头灌进去一大碗，察觉到里头还有茶叶没滤干净，索性嚼了嚼吞了进去。

等嘴里没了东西他才开口：“祖母，大妹妹是母亲生前给我定下的，她等了我这么多年，我要是这时候悔婚，还算是人吗？”

凌老夫人叹了口气：“说的也是……把人家姑娘拖到年纪大了又不要了，是太缺德了些。”

她也不是对苏玉妧多么不满，只是苏家这婚事从两年前就开始推，推到现在还没有要结亲的意思，她多少都有些不满，才趁机提了这么一嘴，凌峫不同意也就算了。

“祖母放心吧，你早晚能喝上孙媳妇茶。”

凌峫随口安抚一句，却迟迟没得到回应，他侧头一瞧，就见凌老夫人的神情迷离起来，盯着他看了好几眼，忽然喊了一声玉京。

玉京乃是他祖父的字。

凌老夫人从三年前起就得了糊涂病，眼下这是又发作了。

他耐着性子安抚了老人家几句，见红杏将人哄进内室去睡了，这才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，他是真的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他照料家里，只是可惜，苏玉妧还不肯成亲。

“爷，”吴嬷嬷忽然隔着帘子喊了一声，“那位苏姑娘怎么安置？”

凌峫一顿，对，苏梨跟着他回来了，还得给她安排住处。

想起那个丫头，他忍不住攥了下拳头，指节跟着咔吧响了一声，都是这个女人。

原本和苏家的婚事好好的，她来了一趟那边就改了主意，要说和她没有关系，傻子都不信。

“有多远让她住多远。”

他语气恶劣，带着浓浓地嫌恶。

吴嬷嬷被吓了一跳，应了一声就要退下去，却又被凌峫喊住了。

“找几个教养嬷嬷，好生教导她礼义廉耻和府中规矩，要让她知道，我凌家的妾不是那么好做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