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砚寒笑容淡了些，再伸手过来，隔着她的衣裳抓紧了她的手腕，“天色不早了，小姐既然害怕，我送小姐一程。”

说完，不顾姜晚棠的挣扎，接过了姜晚棠手里的灯笼。紧紧扣着人往外走，不容拒绝。

他已经知道选秀出了岔子，姜晚棠没有入选，但这也是好事。后宫连着前朝，局势复杂，姜晚棠暂时避开，会过得更好。

只是，二人不能朝夕相对了。

姜晚棠也不敢声张，怕惹了楚砚寒不高兴，更怕叫人看见她和外男拉拉扯扯，坏了名声就说不清了。

楚砚寒因为她的顺从，眉头舒展了些。

二人一路走到了大雄宝殿前，即便姜晚棠一退再退，依然被半拉半拽地带进了空无一人的主殿。

楚砚寒亲自取了六炷香，在案前的香烛上点燃，分了三炷香给她，“既然来了，便陪我拜一拜佛祖。”

梦中自己没能带她来灵感寺祈福，最后又因为离宫祈福与姜晚棠天人永隔。因此，今日在此相遇，楚砚寒只觉得是姻缘天定。

现在姜晚棠与他在如来面前上这一炷香，也算是还愿了。

姜晚棠隔着薄薄的一层轻烟看着他，鼻端是悠悠沉厚的佛香，良久才满腹疑惑地接过，恭敬地鞠躬，上香。

楚砚寒着迷地看着她，不自觉地伸手，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。时候不早了，他该回宫了。

姜晚棠迅速撇开脸，不肯再看他。

楚砚寒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，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，“姜夫人在偏殿听晚课呢，去吧，天黑了，不要乱跑。”

话音刚落，姜晚棠毫不犹豫旋身离去，提着裙摆，一溜烟地出了佛堂。楚砚寒就站在原地，看着她渐渐远去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有多么心悸。

楚砚寒原本不信神佛，如今却虔诚地站在这里，凝视着庄严宝相的如来。

————

姜晚棠站在偏殿廊下，捂着酸涩的心口，不停安慰自己：没事的，一切都不一样了，这只是一次意外。

身后的殿门开了，姜夫人手中拿着一根竹签，笑容满面地被丫鬟搀扶着迈过门槛，“棠儿，我正想寻你呢！”

青町也乐呵呵地，“小姐，夫人为您的姻缘求了一支签。”

姜晚棠见到她们，不安很快褪去，亲昵地扶着母亲的胳膊，“想必是极好的签，有母亲的好手气，我定然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。”

姜夫人笑的眼角的笑纹都出来了，伸手点了点姜晚棠的额头，“你呀！未出阁的小姑娘竟浑然不晓得羞！”

说着，姜夫人将手中的签文给了姜晚棠，回客堂的路上烛火摇晃，姜晚棠也没有细看。等服侍了母亲洗漱过睡下，姜晚棠才在泡脚的时候随手拿起，凑近了蜡烛，慌得踩翻了木盆。

巨大声响引来了青町，“小姐？”

姜晚棠拿着签文的手太用力了，竹签边角的木屑插进了指尖，疼的钻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