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静听着，觉得她这位亲娘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。

每个月见女儿一次，背诵这么一段话。

裴妗本不该使坏的，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。可她见这位母亲实在冷漠得厉害，就忍不住想要使坏。

她打断了大夫人的话：“我最近在读《妙法莲华经》和《楞严经》，有些不懂，母亲能否解疑？”

大夫人一愣。

“你、你有何疑问？”大夫人问。

裴妗：“母亲觉得，女儿家读《妙法莲华经》好，还是《楞严经》好？”

大夫人略微愣了愣。

“《楞严经》实在太复杂，女儿有点读不懂；《妙法莲华经》说人人皆可成佛，不分贫穷贵贱。是否读通了后者，前者就不言而喻？”裴妗又问。

大夫人整了下表情，道：“这个是自然。你先读《妙法莲华经》吧。只不过，你小小年纪，倒也不必读经，平日里多行善事即可。”

裴妗道是。

大夫人生怕她再问，便说自己要诵经了，请裴妗回去。

离开了入淮阁，裴妗立在翠竹林前，略微沉思。

“大小姐，怎么了？”丫鬟彩鸢问她。

裴妗摇摇头。

她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。

这位亲妈，可不像是个信徒。

信徒都是很虔诚的。

大夫人一听裴妗说要读经，居然劝她不要读，这不是信徒的行为。信徒一般都会很高兴有人肯加入她的信仰，这意味着女儿对她信任的认可和追捧。

谁都需要认可。

大夫人劝裴妗不要读，无非是担心裴妗真的拿经书去问她，她答不上来。

而裴妗提到的《楞严经》，是唐朝中期才有的。依照裴妗的判断，这个年代绝对早于唐朝，所以世上还没有《楞严经》。

《妙法莲华经》则比《楞严经》早个六七百年，它应该是有的。

“这位亲妈，信佛信得也太粗糙了，恐怕只知道个《妙法莲华经》的名，连读都没读过吧？”裴妗忍不住腹诽。

那么，大夫人躲在入淮阁，绝不是为了礼佛，她到底为什么？

因为儿子残疾而心灰意冷吗？

心灰意冷，不更应该好好礼佛，寻求一种精神寄托吗？为什么礼佛只是个借口，连最起码的经书都没看过？

裴妗有点搞不懂了。

她一边沉默着，一边往回走。

丫鬟彩鸢还以为她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