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衣妇女声音落下,就要举着铁锹去砸剩下的几块玻璃,灰衣瘦弱的女子拦不住,铁锹“哗”一声砸到窗上,玻璃碎落地同时,天空蓦然一声闷雷惊响。
雷声来的太意外,像是炸响一般,两人吓得一缩,扭头望去,乌云滚滚从西边压来。
所有人都愣住,连等在不远处轿车里的端家人,都好奇探出头。
之前天上只是一层薄薄的铅云,这片刻的功夫,乌云如墨,携着狂风已经贴着屋脊,到了近前。
尘烟四起,路边杨树叶被吹得“哗啦”作响,宛若鬼嚎,天上惊雷闪电不断,却不见丁点雨丝落下。
众人被吹眯了眼睛,狂风呼啸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天上传来撕裂声响,闪电如蛇,携着光团正劈在土屋上。
一阵零星火花,炕上原本还在发烧昏迷的人,倏然睁开了眼睛。
瞬间,大雨倏然落下。
“哎哟喂,作孽哟,好端端的天,怎么忽然下起雨来了?”
红衣妇女拎着铁锹,叫喊着就往屋内冲,进屋抬头的时候,正见炕边立着一人。
明明是肌肤蜡黄,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,但一双眼睛,却冷厉的吓人,硬生生将刚刚还撒泼的红衣妇女,逼退了半步。
好半晌才反应过来,妇女一阵尴尬假笑。
“哟,小简这孩子醒了,孩子她妈快进来看看,还说什么发烧,这人不好端端的吗。”
话是如此说,但红衣妇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一直不敢对视端简的眼睛。
对面的端简神色虽然冰冷慑人,好似地狱来索命的罗刹。
端简表面看着慎人非常,但实际心中震撼,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她记得自己明明在阴冷的出租屋受人欺辱,结果下一刻睁开眼,人却忽然回到了幼时土屋。
刚开始原以为是梦境,谁料竟听到外面舅母不停咒骂的声音。
更让她震惊的时,两人走进来时,竟然都是她年少时的模样。
端简强行压下心中震惊,知道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,她都有必要先将舅母驱走,再从长计议。
舅母被端简盯的没有办法,只好扔下铁锹,倚门假意堆笑。
“小简啊,好些了没有?刚才我还见你睡得正香呢,呵呵。”
“外面好大的风,我再不醒,恐怕房子都要被掀了。”
声音清冷,掷地有声。
隐约间,竟有种压人的气势。
一旁端简母亲叶如愣愣站着,只觉女儿这次醒来与之前不同,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。
舅母觉得端简嘴皮子就没有这么利索过,干脆扭过脖子不再做声。
这时候车里来接人的端家人,也好奇屋内发生了什么,一家三口一起下车来,端天野右手牵着端长歌,左手搂着王怡,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。
三人一进门,端简便发现了端长歌眼底的讽刺与敌意,但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,再看这些,竟有种局外人的通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