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睁大眼睛,吃惊地望着柳淮,压低声音道:“哥哥,奶奶说过的,背后不能说人傻。”
“说多了旁人傻的话,自己也会变傻的,”绵绵一脸严肃的同柳淮说话,又拿起对方腰间的玉佩,虔诚的合在手中,诚恳道,“玉佩啊玉佩,你要保护哥哥日后聪聪明明的,且莫变傻。”
柳淮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绵绵,伸手将她抱了下去。
“好生坐着,午时便会到府中。”
柳淮同她拉开距离,顿了顿,又道:“我之前同你说过的,你可都记住了?”
“阿娘如此牵挂你,想必一会儿便会在府门口等着接你,待见了娘亲之后,你便立刻下车去拜见阿娘,旁的规矩也就罢了,下车一定要喊她娘亲,不可畏畏缩缩的,惹阿娘难过。”
柳淮一严肃,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温和便烟消云散。
绵绵乖巧的坐在软垫上,睁大眼睛望着没什么表情的柳淮,忍不住嘀嘀咕咕的。
柳淮见她不理会自己,却又低声嘟囔些什么,不由得蹙了蹙眉头,不悦道:“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?既然回了柳家,那些小门小户的习惯便不要带回家中,没有在人旁嘀嘀咕咕的道理。”
闻见柳淮的声音略有些大,绵绵不由得缩了缩肩膀。
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柳淮,迟疑片刻,大声囔囔道:“哥哥你同云婶婶一样都会变戏法。”
孙嬷嬷教了绵绵好半日,日后要喊云丁为云叔叔,刘氏为云婶婶。
闻见她将自己同那个粗鄙的妇人相比,柳淮登时冷下脸来:“你且说说变得什么戏法。”
“云婶婶还没有同云叔叔一道住的时候,总是对绵绵跟奶奶十分好,还时不时给我们做好吃的,可等她搬进来了,就开始打绵绵,欺负奶奶了,”绵绵的语气十分认真,“就、就跟哥哥你一样。”
柳淮越发不悦,冷声道:“我何时打过你?你在阿娘面前莫要胡说八道。”
说罢,他也不再理会绵绵,只是重新拾起书卷,专心看起书来。
绵绵不知晓柳淮为何又突然生了气,只是默默地抱紧一旁的汤婆子,眨巴着眼睛望着柳淮。
等到柳淮看了许久,察觉到四周过于安静时,便抬起头看了一眼。
糯米团子已经缩成一团在软垫上睡着了。
柳淮:“……”
他狐疑的放下书,只疑心绵绵有诈,便微微探过了脑袋。
糯米团子拥着自己的斗篷,在软垫上滚成了一团,五根小指头还揪着一块没能吃完的糕点。
她闭着眼睛,因为暖意,脸颊上泛着浅淡的红晕,唇角却还遗留着食物的残渣。
柳淮蹙了蹙眉头。
这样的模样谁瞧了会说是大家闺秀,上一世丢了脸难道这一世还要丢脸么?
他正要伸手拂去绵绵唇畔的残渣,却不想马车忽然一停,柳淮措不及防,手便下意识的往前一伸,戳在了绵绵瘦弱的脸蛋上,不深不浅的戳出了一个酒窝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