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煜君再也按捺不住，一把抓住柳渃倾的手腕，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。

“你疯了吗？”

凌煜君烦躁地低吼，却见柳渃倾双目猩红，那是深入骨髓的绝望。

兀的，凌煜君厌恶她脸上出现这种神情，看向一旁的下人，“还不把她带下去。”

“我不走！”

柳渃倾柔弱的身躯一下子抓住凌煜君的长靴，“孩子死了，凌煜君，你杀死了我们孩子！”

她好恨，她好恨啊！

可更恨自己，爱上这么一个凉薄的人。

“你……”这眼神使凌煜君一愣。

他从未见过柳渃倾崩溃成这样子，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了求生欲一般。

凌煜君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不舒服，低头看向曾经充满爱意看向自己的女人眼神里尽是痛恨，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
见此，苏落落迅速指着仆人喊道：“你们，快点把这个疯婆子拉下来啊！”

紧跟着，一脚踹在柳渃倾的腰上。

柳渃倾瘫倒在地上，眼睛死死盯着被踩得细碎的肉团。

凌煜君冷扫苏落落，道：“住手！”

柳渃倾趴在地上，曾灵动的双眸此时像一潭死水般，暗黑无光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凌煜君。

“我恨你。”

凌煜君的手微微瑟缩。

“凌煜君，我恨你。”

这一声，撕心裂肺，痛入骨髓！

凌煜君眸色暗了暗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柳渃倾，你有什么资格恨我，不守妇道的人，是你！”

“把她带走。”

丢下这句话，他疾步向外走去，没有丝毫留恋，行如风。

苏落落和众仆人相继离开，独留柳渃倾木然地趴在地上，眼神空洞。

半晌，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。

院外，传来众人贺喜的声音。

“恭喜王爷和侧妃有情人终成眷属啊！”

柳渃倾低头，扯了扯嘴角，看向被凌煜君踩碎的血肉，轻轻将肉末拾起，包裹在手绢里，喃喃：“孩子，你父亲不要你，我们也不要他，娘带你走……”

他们终成眷属，我们母子相依为命。

大雨瓢泼，灌在柳渃倾的身上，心上。

冰凉刺骨。

柳渃倾抱着“孩子”，拖着残破的身子，脚步沉重地踏在雨里。

“孩子，别怕，娘亲给你找大夫，给你治好……”柳渃倾声若细蚊，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着虚弱无力的手将怀中的手绢握得愈发愈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