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头附和是,他又问我,这名怎么取得?
我细细想了很久,最后还是如实相告。
[我家从前开酒坊的,便叫林酒酒了。]
我也想过卖弄风情附庸风雅,可惜酒酒,这么普通的一个名字,又能扯出什么花呢?
将军听了眼里都带着点笑意,如三月阳春雪,一点一点消融了冷意。
他慵懒地靠在床沿,睫羽微垂,悠悠开口问我可曾有过婚配。
婚配?
一袭月白长衫的明媚少年打我心中走过。
那是赤阳天,他一笑嘴唇右侧还会漏出一颗小小的虎牙。
只是今时今日,往事已不可追矣。
我摇了摇头,将军勾起我的下巴,一双眼带着薄薄的笑意,他说,小酒儿,那你知道怎么服侍人吗?
这话落在我耳中好像是在说,林酒酒,你想好怎么保住自己的饭碗了吗?
我焦灼地站起身,想起管事妈妈的话,大力地撕扯将军的中衣。
将军仰躺在那里地任我动作,我才扯开了他的衣服,手心已经是汗涔涔的了。
[就这点本事?]将军鹰隼般的眼微微上扬,声音充满戏谑,[那可不太行。]
他的唇微微勾着,眼里却是分明的森然冷意。
上位者惯会的做派。
他们捉到了猎物往往不会一击毙命,总是喜欢先逗弄一番,有时给点甜头,有时又会给点惩罚。
他们喜欢看猎物在自己的捉弄下露出惊慌的神态,最后死于负隅顽抗。
思及此,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看。
他饶有兴趣地回望我,我们在某一时刻,在对峙。
而后我猛地遮住他的眼,快而急地将唇贴上去,像是要传递出些什么。
也许是表达对这不公的世道的愤慨,也许是对无力改变命运的恼怒。
也许是一丝微薄的不能再微薄的挑衅。
将军这样的人,光是一味地顺从是没有用的。
只是我刚刚触碰到微凉唇瓣就被一阵强大力量掀翻。
赌输了。
我装作茫然无措地看着将军,将军俯下身掐住我的脖子,他眼里盛满杀意,[谁允你这么放肆。]
昏黄的烛光将人影拉出一个可怖的吃人模样,我后背已被冷汗浸了个透。
我紧张地攥紧了裙边,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根根泛白。
[奴知错了。]
我笨拙地学着戏文里的女子婉转求饶,眼波流转间流下泪来。
它们一颗一颗砸到将军的手背上,我的脸也因呼吸不畅而变得涨红。
将军锋利的目光又一次地落到了我的身上,如刀似剑,像是要将我活剐一遍。
我挣扎着求生,[将军……]
他另一只手抵在我唇边,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我满目凄怆地看着他,期盼着他会心软。
他却像是审视一件物什,在评估着是否还有留下的价值。
我两眼开始涣散,鼻息也逐渐减弱,终于,在我濒死之际,将军像丢垃圾一样将我摔倒在地。
我如一尾干涸的鱼,狼狈地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