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传出侍卫的声音：“王爷，那……长公主呢？”

姜阮阮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。

她下意识屏息，但很久，都没有听到裴司昭的回答。

他的沉默是何意？

姜阮阮不知，也再不敢听下去。

她此生所有的勇气，早在那年替裴司昭喝下毒酒，又以此求嫁后，就用尽了。

房内摇曳的烛光透过窗棂纸映在廊檐下。

姜阮阮望着，双眸逐渐苍凉痛楚，末了，转身离开。

庭院偌大空寂。

她目光浑噩地走过，一步一步，最后没身于府外风雪……

漆黑夜中，只余灯盏零星。

姜阮阮茫然行过长街，环顾四周，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
寂静中，一道身影向她走来：“阮阮？”

闻声，姜阮阮怔怔抬眸，便见江染眠撑着伞，眉心轻拧。

“这么晚了，你怎么会在这儿？”

姜阮阮抿唇默了几秒，终是谎道：“我睡不着，出来走走。”

纵使天色黯淡，江染眠还是瞬间就看出她在隐瞒，但没再追问，只是将伞不动声色地倾斜过去：“那我陪你。”

姜阮阮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，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，终是轻轻点头：“好……”

京城寂巷，冷雪渐落。

两人并肩漫步着，却始终无言。

直至那更夫的铜锣声敲响：“丑时四更，天寒地冻，快快归家！”

姜阮阮眼睫狠狠一颤，顿时停住。

江染眠看向她，不解又担忧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……”姜阮阮刚想说没事，一侧眸，却瞥见她右肩上被雪浸湿的衣衫。

再抬头，便看见那明显偏向自己的纸伞。

她喉间刹那哽涩。

其实这世间所有的事，都只关乎想与不想，做与不做罢了。

若是想做，再难也会寻到法子。

好比……

姜阮阮强装镇定地呼出口气，缓缓垂眼：“染眠……若是有一天你能与裴司昭携手到老，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，好吗？”

江染眠愣住：“阮阮，你此话何意？”

她直觉哪里不对劲，但怎么都看不到姜阮阮的双眸，更分辨不清她的情绪。

片刻后，江染眠双唇翁动还要再说什么。

却听姜阮阮嗓音淡静：“夜深，你该回去了，等明日……不，日后若有机会，你再来看看我吧。”

话落，她抬手将伞摆正，而后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