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盆冷水浇下来，顿时就清醒了。

她不该陷入其中的。

不管楚凌尘是怎样的态度，前世的苦痛这么快怎么可能忘了？

楚景深看向杜芊月，眼底带着笑。

早年的习惯让楚景深脊背挺直，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可动摇的威严，他看向杜芊月的目光却是慈爱的：“芊月，这么多年了，爷爷也没有和你说过什么，眼看着你和凌尘都大了，爷爷只问你一句话……”

杜芊月的心跳蓦地加快了几分。

她记得。

这些事情她全部都记得。

她记得前世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欣喜若狂，也记得后来楚凌尘嘲弄的眼神。

同样记得的，是那生不如死的五年的婚姻。

她微微攥紧拳头，径自看向楚景深。

就听楚景深开口道：“你是爷爷看着长大的，晏嘉行的孩子，品行自然也是好的，爷爷信得过，”他顿了顿，道：“你从小就喜欢粘着你凌尘哥哥玩，后来你们长大了，你或许也记不清那时候的事情了。凌尘那孩子素来对人疏冷得很，你的话，爷爷信得过。爷爷相信你能和他一起好好走下去，他性格中尖锐的棱角不少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好上很多，你很优秀，事业上也能帮上凌尘的忙，爷爷放心得下。那么……芊月，这儿只有我们两个，你也不用顾忌什么，你觉得凌尘怎么样？”

杜芊月没说话，只是轻轻攥紧手指。

良久，她方才轻声开口：“爷爷，我很高兴您能这样对我推心置腹，楚少很优秀，为人处世也是极为妥当，尽管性格有时候疏冷了些，可是……将来遇到合适的那个人，大抵也就好多了，”杜芊月垂眸笑笑，道：“我想我大概不能算是楚少合适的那个人。”

楚景深沉默良久，这才轻叹了口气，他轻轻拍了拍杜芊月的肩膀，道：“很多人都想跨进我们楚家的门，可是爷爷也就是觉得，你是最适合的，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像是那些人一样考虑那么多，你从前……”

楚景深没来由地想起曾经杜芊月看楚凌尘的眼神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她眼底的光芒似乎就熄灭了。

她不喜欢楚凌尘了，楚景深忽然意识到。

不远处，楚凌尘静静站了一会儿，这才推开花廊的门：“爷爷，开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