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，嘴唇发白，眉稍结了一层霜，即便如此狼狈也不曾折他风骨，他吐着雾气：“请小姐借我钱，来日得了功名必会报答您。”

“哥哥，我很喜欢你，但你总是对我爱搭不理，除了将你囚禁在那屋子，自认不曾亏待你们母子，即便对你掏心掏肺也换不来你喜欢。”

唐穗岁伸手扫去他肩上的细雪，又继续说：“我是谁？唐氏大小姐，一呼百应，何曾有人能让我这般低声下气？”

她温暖的小手带了些湿意抚上他冰冷的脸庞：“哥哥知道我要些什么。”

她像是勾引人堕落的恶魔，倾身在他耳侧说道：“你不爱我，我什么都不给你，但你若是爱我，我什么都能给你，只要你愿意跟了我，唐家便是你的依仗。”

顾岐嵘虽然天资聪颖，却还是一届平民，若无唐穗岁的帮住，也不可能有机会读到这么多书。

他怨唐穗岁将他囚于院子，读书人总是有自己的傲骨，如今卸了那层傲骨，裡头全是唐穗岁，残破的院子、卧病的母亲，无一不是告诉他，他所享受的生活全是唐穗岁赐予的。

若是唐穗岁一直将他囚禁，他还可以找借口埋怨几分，如今放他自由，立刻发现自己一无是处，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，更没有可以为生赚钱的法子。

他挨家挨户去敲门，问可有孩童想学字，贫穷人家听到能用几个铜钱送自己孩子去学字便发起秀才梦，纷纷将孩子送去顾岐嵘的破院子。

一下子顾岐嵘多了二十个学生，每人一月五文钱，收了一百文钱，节省点日子还是过得去，难就在于母亲患了肺痨，拿药便花上好几两银子，有时病情严重，就得去请大夫来看，短短两个月裡，将唐穗岁赏的五十两用光了。

如今母亲药快用完了，出门前母亲枯瘦的手指拉住自己的衣袍，头发花白，眼叫皱纹似鱼尾，眼裡满是不舍：“别去了，好不容易唐小姐愿意放你走…娘…咳咳，娘不碍事，娘也知晓自己是…活不了多久了…咳咳咳咳。”

说完又是一阵咳，素白的帕子染上殷红的血迹，顾岐嵘握住母亲的肩头安抚道：“娘，孩儿无碍，您先好生歇息。”

尔后，他披上白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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