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餐都是黍米粥就咸菜。

一把米煮上一锅粥，稀得连米都看不见，跟喝水似得，哪里能撑得住一朝。更别说方才又闹了那么一出，极是费体力。

陆青德脑袋一搭，张口就吩咐：“那还不快去做饭。”

这口气倒是同张氏如出一辙。

闻眠神色一僵，这么个小屁孩都晓得将她当奴役使唤了。

都说环境影响人，还真没错。

陆青征拿着家里的钱不知去了哪儿，张氏怕是去村口堵着了，一会回来若是钱财少了，指不定也还要拿她出气。

嘴角一扯，闻眠也没拒绝，当真进了灶房，饭食是要煮的，可煮得能不能吃就另外说了。

张氏抠门得很，粮食都叫她锁在自个屋里头了，灶房的米缸里只余下今日的口粮，刮得干净了也只有小半碗。

闻眠手脚利落的淘洗了，往锅里一放，倒上一锅水，又往半灭的灶膛里猛塞几把柴禾。

跟着便舀了水缸的冷水洗了把脸，重新拢了拢打结的头发，这才蹑手蹑脚的进了屋。

陆青时已经自己折腾着擦了身子换了衣裳，听见动静，微不可觉的轻哼一声，将脑袋拧过去，闭着眼睛假寐。

这种事儿真要说起来，吃亏的还是姑娘家，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啥好矫情的，就是心觉屈辱罢了。

闻眠吐了吐舌头，轻手轻脚的在破旧箱笼里寻了件干净衣裳套上，见这人没出声，又顺手将木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。

她说得一句往赵大夫家取药去了，可前脚出门后脚灶房便浓烟大起，跟着了火似得，呛得在院子里玩耍的陆青德眼泪直流。

闻眠走得远了，瞧见陆家院子里的浓烟，咧嘴一笑。

陆家与赵大夫家没多少距离，闻眠脚程快，不多时便赶了过去。

相比起陆家邋遢的泥巴屋，赵大夫家干净规整的青石屋简直是豪宅。

大门敞开着，赵大夫的婆娘朱氏正在灶房里忙活着，小孙子赵青书则坐在门槛边，小鸡啄米似得点着脑袋，嘴里还叽叽哇哇的背着草药名。

闻眠虽然顶着一张不容直视的脸，可到底出门前收拾一回，干净不少，又嘴甜的按着辈份喊得朱氏一声：“二婆，忙着呢。”

朱氏的眼睛毒，对闻眠的印象极差，虽然这回顺眼不少，可还是冷着脸，一个字都没赏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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